引经典文本回应女性解放问题
经典何以成为经典
记者:《女性的星空——恩格斯<家庭、私有制和国家的起源>如是读》是您策划的《经典悦读系列丛书》中的一本。可写的马克思主义经典著作很多,为什么写这本书?
陈培永:《经典悦读系列丛书》共16本,我自己写了10本。当时的想法是,每一本选择一部马克思主义经典著作,挖掘经典中能够与我们生活的时代对接的论题,用鲜活时代激活经典文本,让经典文本为我们观察时代提供启迪。之所以选择写《女性的星空》,根本上是因为我对性别问题有浓厚兴趣,我认为《家庭、私有制和国家的起源》是最为系统地讲述男女两性问题、聚焦女性解放话题的马克思主义作品。它不仅提供了关于性别问题的名段名句,还提供了分析性别问题的基本方法论,甚至还隐含着探讨女性解放问题的框架逻辑。我们完全有可能在这个文本的基础上,建构出一套相对完整的马克思主义性别理论,用以思考当今时代的女性解放问题。
记者:当时想到《女性的星空》这个书名时,您兴奋了很久。而您的书封上写着:我仰望星空,仰望女性……感叹她们与男性不一样的美丽存在。怎么想到这个书名的?现代社会提倡男女平等,为何要用“仰望女性”这个词?
记者:恩格斯的《家庭、私有制和国家的起源》,被列宁认为“每一句话都是可以相信的”。这部文献还被看作是马克思主义女性理论的经典著作,成为许多女性主义者理论研究的起点。我们应该如何阅读这部文献?
陈培永:这部文献非常经典,包含多个值得深入探讨的、依然能够回应当今时代的理论问题。之所以选择女性解放这个话题,还是想做到经典新读、读出新意、读出时代感。经典之所以是经典,是因为它总能够穿透产生它的时空,回应它之后的时代、社会和生活。阅读这部文献,应透过文字的表象,把握其内在的思想,应顺着字里行间,观察我们这个时代的性别问题,感悟女性解放的深刻道理。我们应该带着时代的问题来读这部文献,在这本书里,我提出了四个问题:女性是否处于从属地位?女性为何有如此境遇?女性何以能够获得解放?女性应该期许何种前景?其实这也是关于女性解放要回答的四个基本问题。
如何实现女性解放
记者:“妇女解放的第一个先决条件就是一切女性重新回到公共的事业中去;而要达到这一点,又要求消除个体家庭作为社会的经济单位的属性。”这是恩格斯为女性解放指明的出路吗?
陈培永:这是恩格斯提出的最简洁明了的思路,也是我在书中重点分析的。女性为什么要回到公共事业中去?简单的道理是,女性只有自己有工作,才能真正获得经济独立,才具备自身解放的“物质基础”。问题在于,如果女性既要去工作,下班后又要做家务劳动,会不会遭遇到双重劳动的压力?很显然,只让女性回到公共事业中去,不能解决家庭劳动的问题,女性不但不能获得解放,反而会遭遇更大阻力。而如果个体家庭作为社会经济单位,就必然有家庭劳动和社会劳动之分。只有家庭劳动不再是夫妻间的“私事”,而是社会的“公事”,才能保障更多女性所从事的家庭劳动与生产劳动的平等性。实际上,今天的家政工作已经把家务劳动社会化了。当然,不能简单认为,恩格斯就是让女性都去从事社会生产劳动。他是从经济社会根本变革的角度来谈女性解放的,并不否定女性生活工作环境的多样性以及不同女性选择的特殊性。
陈培永:构建女性解放的理论不容易,推进女性解放的历史进程更不容易。但一部关于性别问题的作品,最终还是要落脚到女性解放的路径上来。要实现女性解放,既要有生产劳动的变革、生产方式的改变、生活条件的保障,也要有法律体系的完善、政治制度的健全、平等公民权的保障,还要有社会意识、文化心理、思想观念的重新塑造,必须全盘推进,少了任何一环都是不够的。男性和女性双方主体观念的转变必不可缺。推动男性的观念转变,要讲清楚推己及人的道理;还要讲清楚女性的解放并不意味着男性被压迫,并不意味着男性的星光暗淡。女性的解放不只是女性的问题,而是所有人的问题,正如女性头顶上的星空,一定是男女双方共同的星空。
记者:您在书中提到,每每读到马克思恩格斯引用的“在女人和男人、女性和男性的关系中,最鲜明不过表现出人性对兽性的胜利”类似语句时,都会有种被震撼的感觉。兽性在现代文明社会真的远离了人吗?
陈培永:这是个很沉重的问题,也是我为什么每每读到被震撼到的原因。在马克思、恩格斯看来,人类社会的解放程度要看女性被解放的程度,能够从女性和男性的关系中看到人性对兽性胜利的程度。也就是说,如果女性还是被歧视、被家暴、被拐卖,这就证明离理想社会还有距离,也说明兽性在现代社会还没有远离人。面对现代社会暴露出来的对女性的家暴、拐卖、歧视的现实,有人会很悲观,甚至可能得出人性永远摆脱不了兽性的结论。但应看到,女性的解放已获得了前所未有的进展。人类文明在不断地抹去非人的一面,社会越来越显示出光明、美好的一面。不能因看到社会的阴暗面,就放弃对人类社会美好未来的希望。即使看到黑暗,我们也不应放弃对美好未来的期冀,而应该在黑暗中寻找光明。
记者:阅读《女性的星空》,感觉您不仅精读了《家庭、私有制和国家的起源》,而且对于其他女性主义思想和关于性别的现实问题也有深入研究。该书出版之后关于性别问题还有新的思考吗?后续还会写性别书籍吗?
经典何以成为经典
记者:《女性的星空——恩格斯<家庭、私有制和国家的起源>如是读》是您策划的《经典悦读系列丛书》中的一本。可写的马克思主义经典著作很多,为什么写这本书?
陈培永:《经典悦读系列丛书》共16本,我自己写了10本。当时的想法是,每一本选择一部马克思主义经典著作,挖掘经典中能够与我们生活的时代对接的论题,用鲜活时代激活经典文本,让经典文本为我们观察时代提供启迪。之所以选择写《女性的星空》,根本上是因为我对性别问题有浓厚兴趣,我认为《家庭、私有制和国家的起源》是最为系统地讲述男女两性问题、聚焦女性解放话题的马克思主义作品。它不仅提供了关于性别问题的名段名句,还提供了分析性别问题的基本方法论,甚至还隐含着探讨女性解放问题的框架逻辑。我们完全有可能在这个文本的基础上,建构出一套相对完整的马克思主义性别理论,用以思考当今时代的女性解放问题。
记者:当时想到《女性的星空》这个书名时,您兴奋了很久。而您的书封上写着:我仰望星空,仰望女性……感叹她们与男性不一样的美丽存在。怎么想到这个书名的?现代社会提倡男女平等,为何要用“仰望女性”这个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