上海的光和影,永不消逝的电影题材
当旧上海苦捱黎明前至暗时刻,《乌鸦与麻雀》成为一记笑的反抗。在昆仑影业公司的一次聚餐上,赵丹和郑君里、陈白尘、沈浮、陈鲤庭这群人决定拍部喜剧,用“麻雀”和“乌鸦”的隐喻,表达对新世界的希望。
《爱情神话》里马伊璃的上海话已经不太利索,时光倒流20年,在夏钢导演的《玻璃是透明的》里,她演陕西外来妹。
要说“都市村庄”里的人们对梧桐区复杂的感情,1980年代也是有的,在丁荫楠导演的《逆光》里,不同阶层的上海人在诸多物质诱惑中判断并抉择各自爱情的走向。
电影《爱情神话》细细打量桐阴深处的风花雪月和柴米油盐,讲出一则关于当代上海的“市井神话”。老白、老乌、李小姐、格洛瑞亚、蓓蓓……这群人在“白辛苦不辛苦”的螺蛳壳里经营良辰美景奈何天的小世界,而这片梧桐覆盖的街区,在偌大的上海,还是“只角”。镜头拉远,浪奔浪流、人间百态的上海,长久以来是华语电影镜头的凝视对象,老上海,新上海,有多少让电影创作者欲罢不能的“生活在别处”。
黎明之前,上海电影表达对新世界的希望
当上海苦捱黎明前至暗时刻,《乌鸦与麻雀》成为一记笑的反抗。又一次担纲主演的赵丹说:“影片描写的事件和情节,是新中国成立前夕我们亲眼看到或亲身经历的生活。”1945年后,赵丹一家租住在上海的一个弄堂房子里。房子三楼的姘居男女每日鬼混,扰得邻里不得安宁。赵丹将其告上法庭,哪知姘夫在庭上亮出国民党特务的身份,法官见状立刻服软。在昆仑影业公司的一次聚餐上,赵丹和郑君里、陈白尘、沈浮、陈鲤庭等深感当时社会秩序混乱,又预感曙光即将到来,这群人决定拍部喜剧,用“麻雀”和“乌鸦”的隐喻,表达对新世界的希望。故事里,豪夺他人房产的国民党官员候义伯和他的姘妇是“乌鸦”,包括原房主在内的三户房客是“麻雀”。“麻雀”是有一定体面的小市民,个个怯懦怕事,心揣算盘,抱怨不停,但人人抱有幻想——片瓦遮头,粗茶淡饭,生活安稳。直到“乌鸦”把他们逐一逼到死角,迫得他们团结起来和“乌鸦”决斗。这是在“黎明前黑暗”中记录“黎明前黑暗”的电影,全部电影工作者是亲历者,影片对历史细节的呈现,让它成为一份艺术化的史料。
见证百姓生活的热火朝天和城市的意气风发
要说“都市村庄”里的人们对梧桐区复杂的感情,1980年代也是有的,在丁荫楠导演的《逆光》里,不同阶层的上海人在诸多物质诱惑中判断并抉择各自爱情的走向。《逆光》的剧本是环形结构、多线叙事,造船厂钳工廖星明奋发上进,得大家闺秀夏茵茵垂青,门不当户不对的爱情遭双方家长强烈反对。廖星明的妹妹抛弃本分的男友黄毛,琵琶别抱富二代。茵茵的表姐珊珊错爱不学无术的电工,屡遭伤害,心意灰败时和黄毛相遇……其实这部电影吸引人的倒不是徘徊于理想和现实之间反覆无常的爱情,也不是郭凯敏、顾永菲这群上海籍演员的出色表演,而是镜头里上海四时风物的细节,以及上海年轻人的情致——春天的上海,梧桐如盖,葱茏葳蕤;雨中的上海,伞花朵朵铺满街道;车流如河,霓虹闪烁;公交车冲进氤氲的水汽里,生出悔意的年轻人冒雨骑行追逐远去的心上人;姑娘长裙素雅,裙角和卷发在风中飘;小伙子穿修身的裤子,烫波浪卷;谈恋爱是大胆的,男孩直接拦住女孩的自行车问:“今晚可以跟我去看电影吗?”也许现实中许多夏茵茵下嫁以后,在三代挤一屋的局促中终究是后悔的,也不乏攀附高枝的廖星明始乱终弃,但是在《逆光》里,胶片定格了这个城市在怅惘和动摇背后的青春底色,那是一份意气风发的健康气息。
千千万万上海人韧性逆袭的缩影,是另一个维度里的“上海神话”
改革开放以后,听得最多的一句是“上海是全国的上海”,四海游子在这里,直把他乡当故乡。《爱情神话》里马伊璃的上海话已经不太利索,时光倒流20年,在夏钢导演的《玻璃是透明的》里,她演陕西外来妹。这部看起来杂乱的电影,本质上也许是因为它再现的内容就是关于冲动和混乱。茶馆风满楼老板小宁波欲享齐人之福,和两风尘女子眉来眼去,他们丧失了自己的部分纯真
施润玖导演的《美丽新世界》,讲了上海开发开放年代里的灰姑娘故事,只是王子是中奖的乡巴佬。姜武扮演的张宝根憨厚傻气土老冒,但他的品格按照当下的标准可算“优质男性”,甚至,老天爷弥补了他的经济短板,让他中奖一套上海的房子。“小阿姨”陶虹秀丽苗条,但每个毛孔冒着小市民的自私自利,她张牙舞爪,嫌贫爱富,内心又孤独无助。大智若愚的张宝根用“务实”蹚过接连而至的磋磨,也用“务实”俘获了一个花里胡哨丫头的芳心。导演给这则牢牢接着上海地气的童话一个开放的结尾,让伍佰反反覆复地唱着:“有一个美丽的新世界/叫我慢慢的走/海浪它总是一波波/不停歇不回头”。
变革的年代里,外省人在上海寻机会,上海人未尝不在逆水行舟中使出《横竖横》的劲头。王光利导演的这部电影里,镜头贴着普通人的脸,画面上滚过国企改制、生意、彩票、民生和方言里的人情;音轨上,流行金曲混合着浦东建设的打桩声,喧嚣的多声部就是时代之声。1990年代的尾巴上,《东方时空》有档“生活空间”栏目,讲述老百姓自己的故事。一期节目报道了上海下岗工人张宝忠和他团队的故事:张宝忠借钱创建了装修公司,他和他的团队遭遇了负债、被骗等厄运,也有过福利彩票中奖的幸运,终于在生活的困厄中自己开辟了一条生路。王光利看到了这期节目,他意识到,“这个故事是个平凡的传奇。我一看,这六个人在镜头中很生动,很有表演天赋,比很多演员都演得好。”这群“爷叔”一生只演过这一部,他们毫无保留地贡献了自己创业经历的细节,甚至生活中的段子。这部本质上是集体创作的电影,成为千千万万上海普通老百姓韧性逆袭的缩影,是另一个维度里的“上海神话”。
当旧上海苦捱黎明前至暗时刻,《乌鸦与麻雀》成为一记笑的反抗。在昆仑影业公司的一次聚餐上,赵丹和郑君里、陈白尘、沈浮、陈鲤庭这群人决定拍部喜剧,用“麻雀”和“乌鸦”的隐喻,表达对新世界的希望。
《爱情神话》里马伊璃的上海话已经不太利索,时光倒流20年,在夏钢导演的《玻璃是透明的》里,她演陕西外来妹。
要说“都市村庄”里的人们对梧桐区复杂的感情,1980年代也是有的,在丁荫楠导演的《逆光》里,不同阶层的上海人在诸多物质诱惑中判断并抉择各自爱情的走向。
电影《爱情神话》细细打量桐阴深处的风花雪月和柴米油盐,讲出一则关于当代上海的“市井神话”。老白、老乌、李小姐、格洛瑞亚、蓓蓓……这群人在“白辛苦不辛苦”的螺蛳壳里经营良辰美景奈何天的小世界,而这片梧桐覆盖的街区,在偌大的上海,还是“只角”。镜头拉远,浪奔浪流、人间百态的上海,长久以来是华语电影镜头的凝视对象,老上海,新上海,有多少让电影创作者欲罢不能的“生活在别处”。
黎明之前,上海电影表达对新世界的希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