台湾“价值外交”的概念、本质与动作
中评社╱题:“台湾‘价值外交’的概念、本质与动作” 作者:伍俐斌(广州),中山大学粤港澳发展研究院/港澳珠三角研究中心教授/博士生导师、中国统一战线理论研究会港澳和海外统战工作理论广东研究基地研究员;罗恒(广州),中山大学粤港澳发展研究院/港澳珠三角研究中心博士研究生
【摘要】赖清德当局上任后提出所谓“价值外交”,“价值外交”这一概念幷非其原创,学术界早有探讨,外交实践中也被广泛使用。妖魔化大陆、维系民进党执政地位、掩饰“外交”失败、“挟洋谋独”等是赖当局“价值外交”的本质。赖清德当局“价值外交”的操作手法仍将基本沿袭蔡英文当局“踏实外交”的套路,但将更倚靠美国,巩固“邦交”关系、提升与“非邦交国”关系和扩大国际参与。
2024年5月20日,台湾地区领导人赖清德发表所谓“就职演说”,妄称要“推动价值外交,跟全球民主国家肩幷肩,形成和平共同体,来发挥威慑力量”。12月6日,赖清德在结束首次出访回到台湾的机场讲话中称“开启了价值外交的新时代”。继蔡英文所谓“踏实外交”后,赖清德提出“价值外交”新概念,成为赖清德当局未来处理“外交”事务的主要理念。本文将深入分析赖清德当局“价值外交”的内涵,剖析其本质,幷探究其具体操作手法。
一、赖清德当局“价值外交”的概念辨析
“价值外交”概念幷非赖清德当局独创,学术界对这一概念早有探讨,在外交实践中也被广泛使用。
“价值外交”或“价值观外交”是政治学、外交学等学科中的学术概念,指以价值观、意识形态作为外交决策出发点和外交行为准则的外交,区别于以现实的物质性国家利益为基础性驱动力的外交。①
近现代以来,价值外交复兴于以意识形态对抗为中心的东西方冷战时期,幷对国际格局的走向产生了深远影响。②冷战期间,美苏两大国均极为重视自身价值观的维系和输出,可谓价值外交的极端体现。冷战结束后,美国虽不强调价值外交概念,但实质上却是最热衷于使用价值外交策略的国家,频繁煽动针对他国的颜色革命、广泛开展价值观输出,“对外输出与传播价值观是美国历届政府外交政策的目标和鲜明特色”。③近几届的美国民主党政府,更是倾向于打价值观牌,从奥巴马政府的“巧实力”外交,到拜登政府的“价值观同盟”构想,都不同程度体现了对西式价值观的利用。第一个任期的特朗普共和党政府虽强调“美国优先”外交战略,更加重视实质利益,但在执政后期也开始注重在价值观方面与中国展开战略竞争。
随着中美战略竞争加剧,美国更是将中国视为有着不同价值观的竞争对手,拉拢有着共同价值观的盟友对华围堵。作为美国的亚洲盟友,日韩两国近年来亦频繁使用“价值外交”策略,将“民主”“人权”等西式价值观作为外交决策的重要考量因素。除鸠山由纪夫首相明确反对价值观外交外,历任日本内阁都不同程度地采纳了价值观外交策略,④均强调要发展与有着共同价值观的国家的关系。韩国自尹锡悦上任后,也在外交方面采取价值观外交策略,尹锡悦在演讲中多次展现出对“民主”“自由”等“普遍价值”的推崇。⑤
德国政府在外交实践中也频繁使用价值外交策略。默克尔曾强调“德国的外交政策和欧洲政策建立在价值观之上”,⑥价值观在其外交决策过程具有重要影响。⑦默克尔的价值观外交策略为继任者所沿袭,根据联合执政三党发布的联合执政协议,德国的外交政策将“更以价值观为基础”。⑧需指出的的是,与美国更重视“民主”价值观输出有所不同,德国的价值外交更强调“人权”“法治”等价值观,更关注于与德国直接相关的外交事务。
从概念上看,赖清德当局的“价值外交”与前文所述幷无根本区别。首先,赖清德当局的“价值外交”幷未脱离既有学理定义,仍然指一种以价值观作为制定对外政策、开展对外行动的主要驱动因素的对外策略。所谓“民主”“自由”等价值观几乎贯穿赖清德“就职演说”始终。赖清德在演说中提出的所谓“持续与民主国家,形成民主共同体,……强化民主韧性”“跟全球民主国家肩幷肩,形成和平共同体”“要让台湾成为无人机民主供应链的亚洲中心”等,都反映出以“价值观”作为台湾当局开展各领域对外交流的主要策略。其次,在“价值外交”中“价值”的具体类型方面,赖清德当局主张将“民主”“自由”等“普世价值”作为制定“外交”政策、开展“外交”行为的重要影响因素。在各类“普世价值”的影响权重方面,赖清德当局有着相对独特的排序。以赖清德的“就职演说”为样本,其通篇分别提及“民主”31次、“自由”3次、“人权”1次,而未提及“法治”“市场经济”等其他“普世价值”。这反映了赖清德当局的“价值外交”更多偏重“民主”价值,忽视“法治”“市场经济”等价值。
二、赖清德当局“价值外交”的本质
对外政策服务和服从于内政需要。赖清德当局的“价值外交”完全以大陆为“假想敌”,是民进党抹黑大陆、挑动对立的惯用伎俩的一种表现形式,意在塑造一种“民主对抗威权”的假象。对内,为民进党在岛内日益不得人心的“内政”服务,旨在蛊惑台湾民众,维系其支持度和执政地位;对外,“价值外交”是民进党“倚美抗陆谋独”路线的体现,全面迎合美国对大陆掀起的价值观围堵。
(一)妖魔化大陆,蛊惑台湾民众,维系民进党执政地位
赖清德当局“价值外交”的政策指向性明显,明确将大陆认定为持不同价值观的对手,毫不掩饰地将对抗大陆作为“价值外交”的主要目标。“价值外交”是为了强调台湾与“民主国家”间存在“共同价值观”联结,恶意塑造大陆价值观“不正确”、不受国际社会欢迎的形象,以继续妖魔化大陆、蛊惑台湾民众,敛取政治利益。
民进党长期以来罔顾大陆善意和两岸同胞福祉,顽固坚持“台独”,近年来更是藉执政之机在岛内大搞“去中国化”,抹黑大陆形象操弄两岸对立,甚至宣扬所谓“抗中保台”论调。随着信息传播渠道的日趋发达、两岸民众交流的日益增多,越来越多的台湾民众打破民进党当局刻意筑造的信息茧房,看到了大陆的巨大发展成就以及对台湾同胞的友善态度,“要和平不要战争、要发展不要衰退、要交流不要分离、要合作不要对抗”逐步成为岛内主流民意。⑨2024年的台湾地区领导人选举中,在“蓝白合”破局的有利形势下,民进党虽侥幸获得持续执政,但得票数从2020年的817万票大幅下降至558万票,得票率由2020年的57.1%骤降至40.05%。面对支持度下降、“抗中保台”失灵,民进党自然深感不安。然而,不论是奉行“台独”理念的民进党,还是以“务实台独工作者”自居的赖清德本人,都不愿轻易放弃“台独”立场,不愿顺应岛内主流民意走交流合作之路,只能选择加大力度抹黑大陆、走挑动两岸对抗的老路,以继续蛊惑台湾民众、维系执政地位。
大陆近年来的经济发展、科技进步有目共睹,从经济社会发展角度抹黑大陆愈发缺乏可信度,因而从空洞的价值观角度抹黑大陆,便成为民进党的优选项。正因如此,赖清德当局竭力将大陆描述为“民主世界”的敌人,将台湾塑造成“民主世界”对抗大陆的“典范”。在提出“价值外交”后,赖清德当局多次在公开场合抹黑大陆,营造台湾以“民主对抗威权”假象,挑动两岸对立、蛊惑岛内民众。2024年7月,赖清德在所谓“对华政策跨国议会联盟”年度会议上大放厥词,声称“台湾位于第一岛链的战略位置,站在世界民主防线的最前缘,有守护民主台湾的决心”“中国威权主义的对外扩张……破坏区域的和平稳定”“台湾会尽一切力量跟民主伙伴共同撑起‘民主保护伞’,让民主伙伴国家免于威权扩张的威胁”。
(二)掩饰“外交”失败事实,制造台湾仍受国际重视假象
赖清德当局提出“价值外交”还在于掩盖民进党执政期间的“外交”失败,回避台湾的“国际空间”日益狭小、“邦交国”数量不断减少的客观现实,妄图通过“共同价值观”粉饰太平、塑造台湾受国际社会欢迎的假象,以应对岛内舆论压力。不论是赖清德的“价值外交”,还是蔡英文的“踏实外交”,⑩都是在台湾“国际空间”日渐萎缩、“外交”成绩不尽人意的情况下,民进党当局不得已采取的缓兵之计,其虽无法扭转“外交”上的颓势,但可在一定程度上掩饰民进党执政期间的“外交”失败。
2016年蔡英文上台后,拒不承认“九二共识”、顽固坚持“台独”立场,导致两岸关系急转直下,台湾的“国际空间”一再萎缩,不仅被拒绝参与世界卫生大会、国际民航组织会议、国际刑警组织会议等国际组织活动,而且迎来“断交潮”,共有多达10个“邦交国”在蔡英文任内与台湾“断交”。颇为讽刺的是,在赖清德赢得台湾地区领导人选举不到48小时,瑙鲁政府即宣布承认一个中国原则幷与台湾“断交”,至此台湾仅剩共12个“邦交国”。在拒不承认“九二共识”、顽固坚持“台独”立场的情况下,赖清德当局显然也不可能处理好两岸关系,亦无法扭转“外交”上的颓势。为了应对岛内其他党派和舆论的批评,赖清德当局试图依靠提出“价值外交”这一看似新颖却极具欺骗性的概念,转移岛内对“外交”失败的批评。
赖清德当局的“价值外交”在提出巩固现有“邦交”关系的同时,更强调依托共同价值观发展与“非邦交国”的实质关系、开展对外实际合作。台湾既有的12个“邦交国”中,图瓦卢、伯利兹、圣文森特和格林纳丁斯、圣卢西亚、圣基茨和尼维斯都是君主立宪国,梵蒂冈是政教合一制国家,而斯威士兰更是实行君主专制政体,上述“邦交国”似乎都不符合“民主”价值,赖清德当局却对此只字不提。因此,赖清德当局强调“民主”等共同价值观,更主要的是为了在其与“邦交国”关系日益萎缩、无法打开局面的情况下,努力拓展与“非邦交国”的实质关系,获取“非邦交国”的认同,制造台湾因共同价值观而仍受国际社会尤其是美西方国家所接纳的假象。
(三)谄媚美国,纳投名状“挟洋谋独”
美国是使用价值外交策略最为娴熟的国家。近年来美国频频举起价值观大旗,妄图依托“民主”“人权”等价值观来构建“价值观同盟”全面围堵中国大陆。在中美竞争加剧、两岸关系紧张的大背景下,赖清德当局提出“价值外交”,一方面是为了展现对美国“价值观同盟”战略的追随,向美国等西方国家“纳投名状”;另一方面也是希望争取美日等西方国家支持,妄图“挟洋谋独”。
从特朗普第一次执政的后期到拜登政府时期,美国愈发重视在与中国的竞争中充分运用“民主”“人权”等价值观。特朗普第一次执政后期,美国重新重视利用价值观打压中国,多次以“民主”“人权”为藉口,在香港、台湾等事关中国核心利益的问题上借题发挥,通过颁布法案、纠集盟友发布联合声明、制裁中国有关实体及个人等方式干涉中国内政。2020年,时任国务卿蓬佩奥在尼克松图书馆发表演讲,公开号召理念相近国家组建所谓“民主国家新联盟”(New Alliance of Democracies)来反制中国。⑪拜登就任总统后,在外交政策上以价值观划分阵营、组建同盟。⑫2021年拜登政府发布《临时国家安全战略指南》,将中国定位为战略竞争对手,筹划以民主价值观为基础组建民主国家同盟。拜登政府着力修补特朗普时期的“美国优先”后遗症,重新“入群”各类国际组织,重视美式价值观的对外输出,力图重振盟友对美国的信心、恢复美国的全球领导力。⑬拜登政府先后三次主导举办所谓“民主峰会”(Summit for Democracy),邀请“民主国家”乃至台湾当局参会讨论所谓“民主”和“人权”议题。在美国对大陆进行价值观围堵的过程中,其不断藉台湾问题兴风作浪、持续向民进党释放错误信号,更使得赖清德当局进一步紧跟美国步伐。赖清德提出的“民主共同体”“全球民主供应链”“无人机民主供应链的亚洲中心”等概念,基本都与拜登政府有关价值观同盟、民主国家供应链、技术为民主工作等主张相呼应。因此,赖清德当局提出“价值外交”用以谄媚美国、“挟洋谋独”的企图昭然若揭。
虽然赖清德提出了“价值外交”的新概念,但其操作手法仍将基本沿袭蔡英文当局“踏实外交”的套路。
首先,赖清德当局将延续蔡英文任内的举措,在四个方面针对“邦交国”展开“外交”行动。
其一,全力推动高层互访。正是因为所谓“邦交国”数量少,蔡英文曾在一个任期内实现除梵蒂冈以外出访“邦交国”全覆盖。这些小国的高层人物因“倍受重视”而乐于继续保持与台湾当局的“外交关系”。由于“邦交国”数量面临进一步减少的风险,赖清德极可能效仿蔡英文,力拼在其任期内出访全部“邦交国”。2024年11月30日至12月6日,赖清德完成上任后的首次出境窜访,共到访马绍尔群岛、图瓦卢和帕劳三个“邦交国”。窜访行程结束后,赖清德返台即发表谈话,声称访问深化了跟“友邦”的情谊、开启了“价值外交”新时代等。
其二,“金元外交”将是赖当局稳固邦交的重要手段。对台湾的这些所谓“邦交国”而言,与台湾当局保持关系是一种实用主义的“交易行为”。通过与台湾当局维持所谓“外交关系”,可以换取台湾的各类援助。这些国家的执政势力和某些政客,还可从台湾当局捞取诸如政治献金、“特别人文关照”等私利。蔡英文执政期间曾大搞“金元外交”,通过金钱维系脆弱的“邦交”关系,赖清德当局未来可能仍然如是。台“外交部”2024年预算约292亿元新台币,与2023年总体持平。由于“邦交国”越来越少、受援对象越来越集中,在“外交”预算仍居高不下的情况下,其“邦交国”平均受援金额将不减反增。因此,在赖清德当局“固邦护盘”需求更加迫切、意志更加坚决背景下,“金元外交”可能是其重要手段。
其三,通过务实合作,渗透“邦交国”社会。台湾当局除了直接施以金钱外,还通过台“外交部”下设的“国际合作发展基金会”向所谓“邦交国”提供农技、园艺、教育、卫生等援助项目,增进“邦交国”民众对台湾当局的好感。台湾当局特别注重拉拢中下层民众,将有限资金用于向青年和学生提供教育和培训。在台“外交部”2024年预算中,编列了“双边及多边合作”项目约110亿元新台币,驻外技术服务约10亿元新台币,基本维持2023年水平。因此,可以推断赖当局仍将持续与“邦交国”的务实合作,加强对“邦交国”的社会渗透。
其四,对南太平洋“邦交国”特别加推所谓“文化外交”。台湾当局仅剩的12个“邦交国”中,有帕劳、马绍尔群岛和图瓦卢3个南太平洋岛国。陈水扁、蔡英文曾利用南岛语族和原住民文化等议题,虚构所谓“大洋洲国家”身份认同,积极推行所谓“南岛外交”。可以预料,赖当局将延续蔡英文对南太平洋“邦交国”推行的“文化外交”路线,在“金元外交”的基础上,转向所谓“基于对人权和民主价值观的承诺”的新“外交”。
其次,更加倚靠美国,巩固“邦交”关系,拓展与“非邦交国”的实质关系,图谋参与国际组织。
赖清德当局提出“价值外交”就是为了更精准地迎合美国对大陆的价值观围堵,也反映出台湾当局在“外交”领域与大陆竞争的力不从心,它唯有更藉重美国的支持,才可能不至于完全的溃败。因此,更加倚靠美国将是赖清德当局“价值外交”的重要特点之一。
其一,借力美国巩固“邦交”关系。当前同台湾当局维持所谓“邦交关系”的国家,绝大多数深受美国影响。太平洋岛国帕劳、马绍尔二战后均由美国托管,至20世纪末才获独立,与美国关系特殊。美国还是一些南太平洋岛国的主要经济伙伴,在贸易、投资和发展援助等方面对这些岛国影响较大。除部分南太平洋岛国外,剩余“邦交国”绝大部分位于拉丁美洲。拉丁美洲本属美国的“后院”,直接关系到美国的领土安全,美国在此经营多年、有着较强控制力。2018年8月,美国白宫首度针对台湾“邦交国”发布声明,就萨尔瓦多与台湾“断交”表示高度关切。2024年底,赖清德在就任后首次窜访南太平洋“邦交国”行程中,故意“过境”美国的夏威夷和关岛,不仅得到当地政客的接待,还与众议院荣誉议长佩洛西、现任众议院议长约翰逊等政客进行通话或视频,部分美国政客表达了对赖清德窜访“邦交国”及“过境”的支持。美国在保持对台湾“邦交国”的控制力方面,与台湾当局存在战略上的共同利益,有充分动机帮助台湾当局维系“邦交”关系。赖清德当局必然加紧投靠美国,试图藉助美国对南太平洋岛国、拉丁美洲国家的影响力,迫使“邦交国”不敢与台“断交”。
其二,藉助美国发展与“非邦交国”实质关系。当前与台湾当局维系“邦交”关系的都是一些小国、弱国,国际影响力极为有限。为了争取更多国际支持,提升国际能见度,开拓新的“国际空间”,自蔡英文起,台湾当局就藉助美国的支持,伺机发展与“非邦交国”的实质关系。近年来,欧洲一些国家民粹主义盛行,也奉行所谓“价值观外交”,捷克、波兰等国的某些政治人物在台湾问题上屡屡发布不当言论,刷存在感。2021年11月18日,立陶宛不顾中方劝阻,执意允许“台湾代表处”挂牌。立陶宛的举动离不开美国的背后支持。立陶宛外长兰茨伯格斯在“台湾代表处”挂牌后的第二天证实,立陶宛将与美国签署6亿美元的出口信贷协议。美国副国务卿泽亚同一天在维尔纽斯的记者会上称,美国反对“其他国家”干涉立陶宛加强与台湾合作关系的决定。⑭
其三,依靠美国支持,打开国际组织大门。自蔡英文执政以来,台湾当局还屡次被拒绝参与国际组织活动。民进党当局对“国际空间”萎缩甚为焦虑,依靠美国等价值观盟友为自己“站台”,是其重要的应对手段。2020年3月26日,特朗普正式签署所谓《台湾“友邦”国际保护及加强倡议法》(简称“台北法”)。该法规定,美国政府应适当支持台湾获得所有美国参与、不需要国家身份(statehood)就可以加入的国际组织的会员资格,支持台湾取得其他适当国际组织的观察员地位;以适当方式指示美国在以上国际组织的代表,使用发言、投票和影响力去支持台湾获得会员或观察员地位。至此,美国对台湾参与国际组织问题的支持,从政策支持转向立法支持,从口头表态转向实际行动。美国曾多次支持台湾参与世界卫生大会、国际民航组织会议等重要国际组织的会议。蔡英文当局也与之“一唱一和”,妄图绕开一个中国原则参与国际组织活动。
2022年以来,美国政学界不断歪曲联合国大会第2758号决议,称决议未提及台湾、更未承认中华人民共和国对台湾拥有主权,也幷未阻止台湾参与国际组织。2024年7月30日,主要由美西方反华议员成立的所谓“对华政策跨国议会联盟”(IPAC)年会在台北举行,会议通过一项决议歪称,联大第2758号决议原文中未提及台湾,未来将支持台湾有意义参与联合国相关国际组织,幷且在各国国会推动这项决议。赖清德在会上妄称“大陆‘错误’诠释联大2758号决议是为了建构武力‘犯’台的法理依据”。因此,在“价值外交”策略下,赖清德当局极可能藉口“共同价值观”,进一步请求美国等西方国家支持台湾的“国际参与”,维系所谓“国际能见度”。
四、余论
赖清德当局提出的“价值外交”策略,形式上是要将“民主”“自由”“人权”等“普世价值”作为制定“外交”政策、开展“外交”行动的主要驱动因素。然而,从根本动因分析,赖清德当局的“价值外交”,只是在冠冕堂皇的“普世价值”包装下,专门为民进党谋取政治利益、继续走“台独”路线而服务的“外交”策略,其对岛内而言是妖魔化大陆、掩饰“外交”失败的障眼法,对岛外而言则是谄媚美国、“挟洋谋独”的投名状。
值得关注的是,特朗普在美国2024年总统选举中获胜,第二次当选总统。特朗普秉持“美国优先”理念和实用主义立场,在外交方面“践行一种交易式的外交政策观点”⑮,未必能轻易满足赖当局在外交、情报、军事等方面的协助与合作需求。因此,相对不那么重视“普世价值”的特朗普重新上台执政,可能为赖清德当局推行“价值外交”增加了新的变数。
但特朗普具有交易主义的特点,特朗普在竞选过程中曾宣称,“台湾偷走了我们的芯片生意”,幷多次要求台湾支付所谓“保护费”。面对特朗普提出的“保护费”言论,赖清德当局似乎甘于接受。“行政院院长”卓荣泰曾声称“台湾愿意付出更多责任,藉以防卫台湾,保障安全”。因此,赖清德为讨好特朗普政府、满足“挟洋谋独”需求,可能进一步出卖台湾经济利益、任由美国予取予求。另一方面,特朗普及其所属的共和党虽不及民主党强调“普世价值”,但在藉口“价值观”打压中国方面与民主党幷无差异。特朗普在上个任期中就频繁以“民主”“人权”为由抹黑中国、干涉中国内政,而此番胜选后特朗普提名的内阁成员亦以对华鹰派占多数,候任国务卿卢比奥更是登上中国制裁名单的“反华急先锋”。因此,不排除特朗普以支持赖清德当局“价值外交”为交换,来换取扩大对台军售、扩大美国产品输台和逼迫更多台企赴美投资。
基金项目:本文系国家社科基金一般项目“武装冲突法的新发展及对国家反分裂武力行动的适用问题研究”(22BFX166)的阶段性成果
注释:
①熊炜、姜昊:《“价值观外交”:德国新政府的外交基轴》,《国际问题研究》2022年第1期,第107页;岳圣淞:《图式演绎、叙事重构与冷战后美国对华价值观外交》,《世界经济与政治》2023年第4期,第28页。
②岳圣淞:《图式演绎、叙事重构与冷战后美国对华价值观外交》,《世界经济与政治》2023年第4期,第28页。
③田九霞:《论美国的“价值观外交”及其实质》,《江淮论坛》2012年第5期,第105页。
④邱静:《两次安倍内阁的“价值观外交”》,《外交评论》2014年第3期,第69-70页。
⑤Office of The President Republic of Korea,Inaugural Address by President Yoon Suk Yeol,May 10,2022,https://eng.president.go.kr/speeches/kJDwcanX;Office of The President Republic of Korea,Address by President Yoon Suk Yeol to a Joint Meeting of the U.S.Congress in Commemoration of the 70th Anniversary of the ROK-U.S.Alliance,April 27,2023,https://eng.president.go.kr/speeches/dZfAH6rj,最后访问日期:2024年12月31日。
⑥Die Bundesregierung,Regierungserkl.rung von Bundeskanzlerin Dr.Angela Merkel,Nov 30,2005,https://www.bundesregierung.de/breg-de/service/bulletin/regierungserklaerung-von-bundeskanzlerin-dr-angela-merkel-795782,最后访问日期:2024年12月31日。
⑦王友明:《评析默克尔的“价值观外交”》,《国际问题研究》2008年第4期,第51页;李文红:《人权外交的新版本——默克尔的价值观外交》,《国际论坛》2009年第3期,第68页。
⑧郑春荣、李勤:《俄乌冲突下德国新政府外交与安全政策的转型》,《欧洲研究》2022年第3期,第145页。
⑨《国台办:赖清德当局是岛内主流民意的背叛者》,中国新闻网,2024年6月12日,https://www.chinachin.com/gn/2024/06-12/10232385.shtml,最后访问日期:2024年12月31日。
⑩2016年蔡英文窜访巴拿马和巴拉圭时提出“踏实外交”,时任台“外交部长”李大维向“立法院”作报告时,就“踏实外交”作了如下阐释:其一,就是脚踏实地、一步一脚印来克服台湾的各项“外交”挑战,开拓国际空间;其二,就是坚持自由民主价值,与理念一致的国家合作,对国际事务有更多贡献,以巩固“中华民国”的国际地位。参见“立法院”议事暨公报资讯网,https://ppg.ly.gov.tw/ppg/SittingCommitteesInfo/download/communique1/final/pdf/105/60/LCIDC01_1056001_00002.pdf,最后访问日期:2024年12月31日。
⑪Matthew Lee,“At Nixon Library,Pompeo Declares China Engagement a Failure”,The Associated Press,July 24,2020,https://apnews.com/article/ca-state-wire-tx-state-wire-richard-nixon-foreign-policy-politics-052b38be7c16782dfc0409c452a18468,最后访问日期:2024年12月31日。
⑫张茜:《拜登政府价值观同盟问题评析》,《国际研究参考》2021年第10期,第1-2页。
⑬叶成城、王浩:《拜登政府价值观联盟战略初探》,《现代国际关系》2021年第9期,第12-15页。
⑭“US Warns ‘Other Countries’about Threatening Lithuania Over Taiwan Office”,Reuters,Nov 19,2021,https://www.reuters.com/world/china/us-warns-other-countries-about-threatening-lithuania-over-taiwan-office-2021-11-19/,最后访问日期:2024年12月31日。
⑮Daniel W.Drezner,“The End of American Exceptionalism—Trump’s Reelection Will Redefine U.S.Power”,Foreign Affairs,Nov 12,2024,https://www.foreignaffairs.com/united-states/end-american-exceptionalism,最后访问日期:2024年12月31日。
(全文刊载于《中国评论》月刊2025年2月号,总第326期,P41-47)
中评社╱题:“台湾‘价值外交’的概念、本质与动作” 作者:伍俐斌(广州),中山大学粤港澳发展研究院/港澳珠三角研究中心教授/博士生导师、中国统一战线理论研究会港澳和海外统战工作理论广东研究基地研究员;罗恒(广州),中山大学粤港澳发展研究院/港澳珠三角研究中心博士研究生
【摘要】赖清德当局上任后提出所谓“价值外交”,“价值外交”这一概念幷非其原创,学术界早有探讨,外交实践中也被广泛使用。妖魔化大陆、维系民进党执政地位、掩饰“外交”失败、“挟洋谋独”等是赖当局“价值外交”的本质。赖清德当局“价值外交”的操作手法仍将基本沿袭蔡英文当局“踏实外交”的套路,但将更倚靠美国,巩固“邦交”关系、提升与“非邦交国”关系和扩大国际参与。
2024年5月20日,台湾地区领导人赖清德发表所谓“就职演说”,妄称要“推动价值外交,跟全球民主国家肩幷肩,形成和平共同体,来发挥威慑力量”。12月6日,赖清德在结束首次出访回到台湾的机场讲话中称“开启了价值外交的新时代”。继蔡英文所谓“踏实外交”后,赖清德提出“价值外交”新概念,成为赖清德当局未来处理“外交”事务的主要理念。本文将深入分析赖清德当局“价值外交”的内涵,剖析其本质,幷探究其具体操作手法。
一、赖清德当局“价值外交”的概念辨析
“价值外交”概念幷非赖清德当局独创,学术界对这一概念早有探讨,在外交实践中也被广泛使用。
“价值外交”或“价值观外交”是政治学、外交学等学科中的学术概念,指以价值观、意识形态作为外交决策出发点和外交行为准则的外交,区别于以现实的物质性国家利益为基础性驱动力的外交。①
近现代以来,价值外交复兴于以意识形态对抗为中心的东西方冷战时期,幷对国际格局的走向产生了深远影响。②冷战期间,美苏两大国均极为重视自身价值观的维系和输出,可谓价值外交的极端体现。冷战结束后,美国虽不强调价值外交概念,但实质上却是最热衷于使用价值外交策略的国家,频繁煽动针对他国的颜色革命、广泛开展价值观输出,“对外输出与传播价值观是美国历届政府外交政策的目标和鲜明特色”。③近几届的美国民主党政府,更是倾向于打价值观牌,从奥巴马政府的“巧实力”外交,到拜登政府的“价值观同盟”构想,都不同程度体现了对西式价值观的利用。第一个任期的特朗普共和党政府虽强调“美国优先”外交战略,更加重视实质利益,但在执政后期也开始注重在价值观方面与中国展开战略竞争。
随着中美战略竞争加剧,美国更是将中国视为有着不同价值观的竞争对手,拉拢有着共同价值观的盟友对华围堵。作为美国的亚洲盟友,日韩两国近年来亦频繁使用“价值外交”策略,将“民主”“人权”等西式价值观作为外交决策的重要考量因素。除鸠山由纪夫首相明确反对价值观外交外,历任日本内阁都不同程度地采纳了价值观外交策略,④均强调要发展与有着共同价值观的国家的关系。韩国自尹锡悦上任后,也在外交方面采取价值观外交策略,尹锡悦在演讲中多次展现出对“民主”“自由”等“普遍价值”的推崇。⑤
德国政府在外交实践中也频繁使用价值外交策略。默克尔曾强调“德国的外交政策和欧洲政策建立在价值观之上”,⑥价值观在其外交决策过程具有重要影响。⑦默克尔的价值观外交策略为继任者所沿袭,根据联合执政三党发布的联合执政协议,德国的外交政策将“更以价值观为基础”。⑧需指出的的是,与美国更重视“民主”价值观输出有所不同,德国的价值外交更强调“人权”“法治”等价值观,更关注于与德国直接相关的外交事务。
从概念上看,赖清德当局的“价值外交”与前文所述幷无根本区别。首先,赖清德当局的“价值外交”幷未脱离既有学理定义,仍然指一种以价值观作为制定对外政策、开展对外行动的主要驱动因素的对外策略。所谓“民主”“自由”等价值观几乎贯穿赖清德“就职演说”始终。赖清德在演说中提出的所谓“持续与民主国家,形成民主共同体,……强化民主韧性”“跟全球民主国家肩幷肩,形成和平共同体”“要让台湾成为无人机民主供应链的亚洲中心”等,都反映出以“价值观”作为台湾当局开展各领域对外交流的主要策略。其次,在“价值外交”中“价值”的具体类型方面,赖清德当局主张将“民主”“自由”等“普世价值”作为制定“外交”政策、开展“外交”行为的重要影响因素。在各类“普世价值”的影响权重方面,赖清德当局有着相对独特的排序。以赖清德的“就职演说”为样本,其通篇分别提及“民主”31次、“自由”3次、“人权”1次,而未提及“法治”“市场经济”等其他“普世价值”。这反映了赖清德当局的“价值外交”更多偏重“民主”价值,忽视“法治”“市场经济”等价值。
二、赖清德当局“价值外交”的本质
对外政策服务和服从于内政需要。赖清德当局的“价值外交”完全以大陆为“假想敌”,是民进党抹黑大陆、挑动对立的惯用伎俩的一种表现形式,意在塑造一种“民主对抗威权”的假象。对内,为民进党在岛内日益不得人心的“内政”服务,旨在蛊惑台湾民众,维系其支持度和执政地位;对外,“价值外交”是民进党“倚美抗陆谋独”路线的体现,全面迎合美国对大陆掀起的价值观围堵。
(一)妖魔化大陆,蛊惑台湾民众,维系民进党执政地位
赖清德当局“价值外交”的政策指向性明显,明确将大陆认定为持不同价值观的对手,毫不掩饰地将对抗大陆作为“价值外交”的主要目标。“价值外交”是为了强调台湾与“民主国家”间存在“共同价值观”联结,恶意塑造大陆价值观“不正确”、不受国际社会欢迎的形象,以继续妖魔化大陆、蛊惑台湾民众,敛取政治利益。
民进党长期以来罔顾大陆善意和两岸同胞福祉,顽固坚持“台独”,近年来更是藉执政之机在岛内大搞“去中国化”,抹黑大陆形象操弄两岸对立,甚至宣扬所谓“抗中保台”论调。随着信息传播渠道的日趋发达、两岸民众交流的日益增多,越来越多的台湾民众打破民进党当局刻意筑造的信息茧房,看到了大陆的巨大发展成就以及对台湾同胞的友善态度,“要和平不要战争、要发展不要衰退、要交流不要分离、要合作不要对抗”逐步成为岛内主流民意。⑨2024年的台湾地区领导人选举中,在“蓝白合”破局的有利形势下,民进党虽侥幸获得持续执政,但得票数从2020年的817万票大幅下降至558万票,得票率由2020年的57.1%骤降至40.05%。面对支持度下降、“抗中保台”失灵,民进党自然深感不安。然而,不论是奉行“台独”理念的民进党,还是以“务实台独工作者”自居的赖清德本人,都不愿轻易放弃“台独”立场,不愿顺应岛内主流民意走交流合作之路,只能选择加大力度抹黑大陆、走挑动两岸对抗的老路,以继续蛊惑台湾民众、维系执政地位。
大陆近年来的经济发展、科技进步有目共睹,从经济社会发展角度抹黑大陆愈发缺乏可信度,因而从空洞的价值观角度抹黑大陆,便成为民进党的优选项。正因如此,赖清德当局竭力将大陆描述为“民主世界”的敌人,将台湾塑造成“民主世界”对抗大陆的“典范”。在提出“价值外交”后,赖清德当局多次在公开场合抹黑大陆,营造台湾以“民主对抗威权”假象,挑动两岸对立、蛊惑岛内民众。2024年7月,赖清德在所谓“对华政策跨国议会联盟”年度会议上大放厥词,声称“台湾位于第一岛链的战略位置,站在世界民主防线的最前缘,有守护民主台湾的决心”“中国威权主义的对外扩张……破坏区域的和平稳定”“台湾会尽一切力量跟民主伙伴共同撑起‘民主保护伞’,让民主伙伴国家免于威权扩张的威胁”。
(二)掩饰“外交”失败事实,制造台湾仍受国际重视假象
赖清德当局提出“价值外交”还在于掩盖民进党执政期间的“外交”失败,回避台湾的“国际空间”日益狭小、“邦交国”数量不断减少的客观现实,妄图通过“共同价值观”粉饰太平、塑造台湾受国际社会欢迎的假象,以应对岛内舆论压力。不论是赖清德的“价值外交”,还是蔡英文的“踏实外交”,⑩都是在台湾“国际空间”日渐萎缩、“外交”成绩不尽人意的情况下,民进党当局不得已采取的缓兵之计,其虽无法扭转“外交”上的颓势,但可在一定程度上掩饰民进党执政期间的“外交”失败。
2016年蔡英文上台后,拒不承认“九二共识”、顽固坚持“台独”立场,导致两岸关系急转直下,台湾的“国际空间”一再萎缩,不仅被拒绝参与世界卫生大会、国际民航组织会议、国际刑警组织会议等国际组织活动,而且迎来“断交潮”,共有多达10个“邦交国”在蔡英文任内与台湾“断交”。颇为讽刺的是,在赖清德赢得台湾地区领导人选举不到48小时,瑙鲁政府即宣布承认一个中国原则幷与台湾“断交”,至此台湾仅剩共12个“邦交国”。在拒不承认“九二共识”、顽固坚持“台独”立场的情况下,赖清德当局显然也不可能处理好两岸关系,亦无法扭转“外交”上的颓势。为了应对岛内其他党派和舆论的批评,赖清德当局试图依靠提出“价值外交”这一看似新颖却极具欺骗性的概念,转移岛内对“外交”失败的批评。
赖清德当局的“价值外交”在提出巩固现有“邦交”关系的同时,更强调依托共同价值观发展与“非邦交国”的实质关系、开展对外实际合作。台湾既有的12个“邦交国”中,图瓦卢、伯利兹、圣文森特和格林纳丁斯、圣卢西亚、圣基茨和尼维斯都是君主立宪国,梵蒂冈是政教合一制国家,而斯威士兰更是实行君主专制政体,上述“邦交国”似乎都不符合“民主”价值,赖清德当局却对此只字不提。因此,赖清德当局强调“民主”等共同价值观,更主要的是为了在其与“邦交国”关系日益萎缩、无法打开局面的情况下,努力拓展与“非邦交国”的实质关系,获取“非邦交国”的认同,制造台湾因共同价值观而仍受国际社会尤其是美西方国家所接纳的假象。
(三)谄媚美国,纳投名状“挟洋谋独”
美国是使用价值外交策略最为娴熟的国家。近年来美国频频举起价值观大旗,妄图依托“民主”“人权”等价值观来构建“价值观同盟”全面围堵中国大陆。在中美竞争加剧、两岸关系紧张的大背景下,赖清德当局提出“价值外交”,一方面是为了展现对美国“价值观同盟”战略的追随,向美国等西方国家“纳投名状”;另一方面也是希望争取美日等西方国家支持,妄图“挟洋谋独”。
从特朗普第一次执政的后期到拜登政府时期,美国愈发重视在与中国的竞争中充分运用“民主”“人权”等价值观。特朗普第一次执政后期,美国重新重视利用价值观打压中国,多次以“民主”“人权”为藉口,在香港、台湾等事关中国核心利益的问题上借题发挥,通过颁布法案、纠集盟友发布联合声明、制裁中国有关实体及个人等方式干涉中国内政。2020年,时任国务卿蓬佩奥在尼克松图书馆发表演讲,公开号召理念相近国家组建所谓“民主国家新联盟”(New Alliance of Democracies)来反制中国。⑪拜登就任总统后,在外交政策上以价值观划分阵营、组建同盟。⑫2021年拜登政府发布《临时国家安全战略指南》,将中国定位为战略竞争对手,筹划以民主价值观为基础组建民主国家同盟。拜登政府着力修补特朗普时期的“美国优先”后遗症,重新“入群”各类国际组织,重视美式价值观的对外输出,力图重振盟友对美国的信心、恢复美国的全球领导力。⑬拜登政府先后三次主导举办所谓“民主峰会”(Summit for Democracy),邀请“民主国家”乃至台湾当局参会讨论所谓“民主”和“人权”议题。在美国对大陆进行价值观围堵的过程中,其不断藉台湾问题兴风作浪、持续向民进党释放错误信号,更使得赖清德当局进一步紧跟美国步伐。赖清德提出的“民主共同体”“全球民主供应链”“无人机民主供应链的亚洲中心”等概念,基本都与拜登政府有关价值观同盟、民主国家供应链、技术为民主工作等主张相呼应。因此,赖清德当局提出“价值外交”用以谄媚美国、“挟洋谋独”的企图昭然若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