由新冷战至“低荡”:习拜“元首外交”之功绩?
中评社╱题:“由新冷战至‘低荡’:习拜‘元首外交’之功绩?——兼谈习主席‘大国外交’的发展” 作者:熊玠(美国),美国纽约大学终身教授、本刊学术顾问
【摘要】本文说的“新冷战”,不难理解,是指从特朗普总统对中国的贸易战尖锐化而变成一个新的冷战;所谓“新”是相对于1947-1990年代美国与苏联之间的(旧)冷战而言。虽然拜登总统继任之初曾发出终止它的意愿,但实际上,在处理对华政策上他仍然延续了特朗普的新冷战作风。而在2022年11月14日拜登与习近平主席峰会以后,有迹象显示美国有意作出相应的转圜;也就是本文题目中“低荡”一词所泛指。我用此词,是联想到当初尼克松总统于1969年对苏联冷战开始转缓时媒体通用的形容词。其实,中文“低荡”是英文détente的同音字。源于法文,有缓和转圜之意。我们要追寻拜登的对华政策如何有望走向低荡;以及这与习近平主席与拜登总统两个超强大国最高领导人的“元首外交”有何直接关系?再者,习主席的元首外交,还不限于此。故本文亦谈及其他相关领域,希望有助于我们对习主席兼顾“大国外交”的瞭解。
一、拜登最初对华政策之蓝图:从口言创新到“新冷战”之延续
有两个文件足以代表拜登政府最初对华政策的纲领:一是“过渡时期国家安全战略指导”(以下简称“战略指导”);另一个是他的国务卿布林肯在2022年5月所作的一篇演讲。二者均表面显示拜登政府预备在处理对华政策上与前任总统特朗普的方式不同。布林肯的演讲露出一个“非对抗”的姿态,表示美国并不寻求争战空间或是推动“新冷战”。再根据那“战略指导”的规定,美国与中国间的关系,将建立在三个支柱之上,即:投资、联合、竞争。
拜登总统身边的中国通,也分两派。一派较为注重与中国交往;另一派强调竞争。与特朗普单打独斗作风不同,拜登在行动上,一开始就表现在拉拢盟友国来对付中国。譬如在印太地区,他于2022年5月里去了东京参加那当初为了孤立中国而设的“四方组织”(包括美国、日本、印度与澳大利亚)。另早在他上任之初,美国就主动联络英国、日本、加拿大、纽西兰与荷兰,组成六国海军联队,多次进出靠近中国的南海水域。与此异曲同工的举动,是拜登选择在2022年去埃及开完会后直接于11月11-12日到柬埔寨弯一弯,以便参加“东南亚协约国组织”(简称东协,大陆称东盟)的年会。美国是东盟的“对话国”之一,他的出席表面是例行公事,但他真正目的乃在与东盟10会员国的领导见面,听取他们是否感到来自中国的威胁。其真正动机,不言而喻。
他出门远行之前,在华盛顿记者招待会答问时,拜登言及他与习近平主席未来的峰会将是一个彼此在各自主要关切问题上向对方“摸个底”的场合,也就是彼此的“红线”是什么。对美国而言,它主要关切的问题是:中国是否可以相与和平共处,也就是如何才能避免二者之间的矛盾与冲突。而对中国而言,其最关切的问题,则是美国的对台湾政策。拜登在一年之内已四次公开宣布:台湾如遭险境(意即面临大陆的武攻),美军将出面保护。在他对记者谈及此点时,拜登还加了一句话,说他自己在这个问题上不会做任何“主要让步”。
由此可知,拜登的对台政策,不但承袭了特朗普玩“台湾牌”的手法,而其认真程度也比特朗普甚而过之。如果有人对此质疑,且看拜登军售台湾的记录。相较于特朗普四年任内十次对台主要军售,拜登自上任(2021正月)到2022年9月,还不到两年,对台军售已达八次之多。最大的一次发生在众议院议长佩洛西8月2日窜访台湾后不久。由于大陆反弹而对台湾发起前所未有的海空军实弹演习,拜登遂请求国会批准美金十亿多美元的对台军售。这笔账包括将60枚“地对舰导弹”以及100枚“空对空导弹”转给台湾。
由此种种迹象看来,虽然拜登政府标榜美中之间的关系是既合作又竞争,但实际上竞争胜过合作。请注意,对美国(因佩洛西)惹来的紧张却说成是与中国的竞争。虽然拜登政府口称不搞“新冷战”,但我们很难分辨他上任之初所做的这一切,与特朗普的“新冷战”究竟有什么了不起的不同。
二、习近平与拜登长谈:大国元首外交立竿见影
比分辨特朗普的“新冷战”与拜登的“新冷战”之间有何异同更重要的是:究竟美国对中国是否还有必要继续“新冷战”。这个问题的答案在拜登与习近平促膝面谈三小时后,对外宣称已经没有什么“新冷战”的余地了。当然,这个笼统的说法,也是二位元首达成共识的浓缩。以下我们要看这个总结到底是啥意思,以及如何达成的。
习拜面晤,是藉着二位元首参加2022年在印尼举行的G-20(二十国集团)峰会的场合而举行的“会外会”。G-20峰会是11月15-16日召开,他们二人的会外会则是早一天(14日)举行。正如媒体报导,由于他们的身份与代表的国家非同凡响,所以他们的会谈受到举世关注。
虽然以前习近平任副主席与拜登任副总统时有多次交往,但如今分别作为国家主席与总统的习拜二人,此次还是他们第一次面对面相会。他们除了现在所担负的责任较以前更艰巨外,也感觉目前世界局势与各国的期望与前大不相同。所以他们二人的共同感受是:在举世众目睽睽之下,中国与美国享有一个共同责任必须搞好两国间的关系,才能避免意见差错、防止竞争恶化而成冲突以及透过彼此合作来解决国际紧要问题或化解危机。习主席在这几点以外,还强调中美两大强国应尽力不负众望地负起他们对世界领导的责任。因此他们的双方关系必须路线正确,方能发挥示范作用,引领世界不远离繁荣与和平之正途。
从习总书记的二十大报告,拜登也得悉习在某些主要事项所持的想法。特别是习强调的三点:(1)“中国式现代化是对人类进步的巨大贡献”(而非威胁);(2)“携手世界共创世界更加美好未来”(休戚与共);(3)“坚持以最大诚意、尽最大努力争取(与台湾)和平统一的前景”(尽量避免动武)。
尽管台湾问题是中美之间的绊脚石,但习如此对“和平统一”的承诺,让拜登特别放下心头一块大石头。因为既然大陆不轻用武攻来解决统一台湾之目的,美军也毋须担心因有援助台湾的承诺而惹来一场与人民解放军的战争。当然,习近平亦郑重面告拜登:“台湾问题是中国核心利益中的核心,是中美关系政治基础的基础,是中美关系第一条不可逾越的红线。”
特朗普对中国发起贸易战,可说是由于他纯由美国在对华贸易亏空数据上看问题的直觉反应。单看2017(特朗普上任第一年)的双方贸易,美国赤字已达美金三千七百五十亿元。这样庞大的数目,比一个中等富裕国家(如马来西亚)一年的GDP还要多。
关于这一点,有经济学家做过专业研究:认为那导致美国偌大赤字的真正原因,主要还是“结构”的问题。譬如,美国工资过高、保险及律师费用也高,因此总的经营费用普遍居高。何况,工会势力过于强大,导致罢工事件时有发生,促使美方生产力与效力绝对无法和中国竞争。可是,特朗普却一厢情愿地认为这种“一面倒”偏向中国的怪现象,全是由两大原因所致:(一)以前历届美国总统太过纵容中国;再加(二)特朗普咬定中国贸易行为有欠“公平”。所以他要发起贸易战,用惩罚中国的办法——包括对中国进口增加关税等等措施——来平衡美国不断亏空的现象。
无论特朗普的理由是否正确,他深受“中国威胁论”的毒,使他感觉中国的崛起,已将一个原来的贸易对手转变为足以挑战美国霸权的劲敌。故自2018年6月以后,他将更凶狠矛头指向中国。因而原有之贸易战逐步扩展与升等而恶化为一个“新冷战”的局面。
四、拜登与习主席会晤后对华政策转变之玄机
与习近平畅谈三小时后,拜登最紧要的反应,如上面所引述,即是已没有“新冷战”的余地。这当然概括了许多基本项目,无须搞贸易战即其中之一;尤其考虑到以上专业经济学家的论述,美国的贸易赤字,不能一面倒归罪中国。拜登的许诺,可说是预期他对华政策的新松动。可以更具体浓缩为“五不、四无意”。
<1>“五不”是指:(1)不支持两个中国;(2)不支持一中一台;(3)不支持台独;(4)不寻求冷战;(5)不拉拢盟友反对中国。
<2>“四无意”则是:(1)无意和中国发生冲突;(2)无意同中国脱钩;(3)无意阻扰中国经济发展;(4)无意围堵中国。
我们应知道在拜登上任之初(即2021年正月以后),他的对华政策方针曾浓缩为“四不、一无意”。如果我们将这两套口头禅相比,不难发觉这新的“五不”有两则是新的,即“不支持两个中国”与“不支持一中一台”。其实也就是将“一个中国”的内涵拼了出来。可是,却没有重复原先“四不”中的“不寻求改变中国的体制”。这个遗漏至为值得注意。
盖自尼克松总统以来,美国与中国交往时,均希望能达到一个秘而不宣的目的,那就是希望中国人民因接触了外界——譬如看到美国的民主制度——会因而增加他们对(西方)民主的渴望,甚至搞到一个程度他们可能集体放弃自己的政府与它奉行的社会主义。可是尽管这次在新冠疫情与“新冷战”夹攻之下,美国人能看到的正好是相反现象。有媒体报告透露,每次国务卿庞培奥不择言辞恶意攻讦中国,反而促使中国老百姓更积极靠向政府一边。如果有人质疑这个发现是否可靠,且看“哈佛大学肯尼迪学院亚希中心”在七月九日发表的13年来对《中国人民对政府满意度》观察的结果。结论是:中国人民对共产党政府的满意度,13年来有增无已。相反地,在美国,自2020年5月后民间对种族歧视(与警察滥权)抗争运动泛滥各地以来,美人民对政府的满意程度,已达历史新低。
在这方面,独立的民意调研机构的相关数据,可供我们参考。根据“皮优研究中心”(美国调研机构Pew)的数据,美国人民认可政府的支持度是35%。而在中国,人民对政府的支持度则是85%。
有鉴于如此数据的对比以及相关的历史背景,我们不难理解为何拜登对华新政策的指导原则没有继续以前美国政府企图改变中国政体的意愿。
相比习近平在中共20大后权力愈加深厚,拜登刚度过美国期中选举,其所属的民主党对国会众院的控制已输给了共和党。一般分析家相信,至少在未来两年,“以台制华”将是两党的共识。新任共和党众院议长,一般相信他必然护航“台湾政策法”过关,并且可能重演佩洛西访台先例,而民主党也不会反对。观察家作此揣测者,可以参考上次佩洛西访台经验;佩洛西在行前受到各方劝阻时,曾回言称唯有拜登总统明言反对方能使她放弃台湾之行,可是拜登始终并未如此做。
观察家认为:美国期中选举使台湾成为两党“反中”的筹码。虽然如此消息使得蔡英文心怡数日,而在台湾11月26日“九合一”选举中,她领导的民进党却遭惨败。在21县市长中,民进党仅赢得5席;国民党13席。此外,民众党一席;另有2席为无党籍。蔡英文面临如此窘境不得不引咎辞去民进党主席职位。另外值得注意的是:国民党蒋家第四代的蒋万安当选了台北市长。
五、习主席元首外交另一层面:开辟“大国外交”新境界
习近平主席为求反制美国自特朗普以来企图孤立中国的诸多手段,特别加强推动北京“全球化”的战略。他的构思是针对特朗普的“单边主义”而来。美国人一向引为自豪的是:他们国家的经济自1872以来一直领先全世界。可是自21世纪以来却面临衰退的威胁;特朗普认为除了中国崛起之害以外,亦受到美国争为世界霸主必须津贴其他国家与地区重担之累(譬如仍须耗资大力维持“北大西洋公约”以对抗跋扈之俄罗斯)。因此,为了要“使美国再伟大”,特朗普选择了“单边主义”的方案:譬如强迫北约其他成员国增加他们维持该组织的经费与责任;同时美国拒不参加新成立的欧盟组织。其目的在减少资源耗费,以保持美国实力。
相反地,中国和欧盟则建立了融洽的双边关系,并进行各种合作。它们不但已经成为全球重要经济体,而且双方共同支持多边主义信念,与特朗普的“单边主义”正好唱反调。除此之外,中国的“全球化”政策,在习主席领导下,已证明是争取盟邦和建立各种“自由贸易合作组织”的有效途径。这方面,只需看两个例子即可显示。一是中国在2015年创建的“亚洲基本建设投资银行”(简称亚投行),到2022年已有103个国家参加为会员国(其中包括美国最亲近盟邦的英国);另有其他20个国家尚在申请参加中。另外一例,是中国在2013年开始的“一带一路”项目,至2022年8月已经广纳149个国家(外加32个国际组织)于它的组合圈中。这些国家散布在亚、非、欧三洲。这两个项目,再加由中国发起而设立在“金砖五国”之下的“新发展银行”(旨在帮助发展中需要帮助的国家),正好是三个顶尖的具有“地缘经济”性质的项目。习主席对它们的内涵用意,乃在试求避免和美国地缘政治(强调军事竞争)的路线起冲突;冀求形成一个不相对称的磋磨关系。
这一切措施与发展,倶是习主席开辟“大国外交”新境界非常重要与独出心裁的产物。但因一般涉及他“大国外交”或“元首外交”的讨论倶忽略了这里所谈到的三个顶尖“地缘经济”项目之安排,因此我们在讨论习主席全球化“元首外交”时,必须注意他在“地缘经济”上的努力。
当然,首先我们须要知道何谓“地缘经济”。这是一个展现于后冷战时代有决定性的现象。相较于“地缘政治”(强调军事安全),“地缘经济”则着重经济安全。在“地缘经济”时代,一个大国的经济安全建筑在四项要素之上:(1)人力与科技的资源;(2)可输出的资本;(3)产出现代物品的能耐;(4)对于国际上有关经济决策具有举足轻重的影响力。
充裕地拥有了这四项要素,才能作为一个“地缘经济”时代的大国。才能为人类前途命运指引方向。才能谈创造人类命运共同体。我们必须认识习主席的“大国外交”,因是符合“地缘经济”的精神,所以它与“地缘政治”时代的大国争作世界“霸主”意义绝然不同。中国现今作为大国的任务,是要推进国际合作,建设世界繁荣共享。所谓构建人类命运共同体,已超过了“一带一路”的国际合作构想与目的。联合国2030“可持续发展议程”的精神,始勘可比拟。
六、结论
在习近平主席外交思想引领下,他的“元首外交”达到了促使拜登总统领悟美中关系已无“新冷战”之余地。由于21世纪是“地缘经济”时代,所以习的“大国外交”充分带有“地缘经济”时代的精神与特色;其目的不是要争霸,而是要构建世界永恒和平与繁荣。其做法有四:(一)奉行和平外交政策;(二)坚持多边主义;(三)坚定互利共赢原则,促使世界共同发展;(四)深化文明交流,增进国与国之间相互信任。有这种胸襟与作为,才能说服拜登之流世间已无搞“新冷战”的余地。如此的风范,方足以作为构建“人类命运共同体”不可或缺的推手。
(全文刊载于《中国评论》月刊2023年1月号,总第301期)
中评社╱题:“由新冷战至‘低荡’:习拜‘元首外交’之功绩?——兼谈习主席‘大国外交’的发展” 作者:熊玠(美国),美国纽约大学终身教授、本刊学术顾问
【摘要】本文说的“新冷战”,不难理解,是指从特朗普总统对中国的贸易战尖锐化而变成一个新的冷战;所谓“新”是相对于1947-1990年代美国与苏联之间的(旧)冷战而言。虽然拜登总统继任之初曾发出终止它的意愿,但实际上,在处理对华政策上他仍然延续了特朗普的新冷战作风。而在2022年11月14日拜登与习近平主席峰会以后,有迹象显示美国有意作出相应的转圜;也就是本文题目中“低荡”一词所泛指。我用此词,是联想到当初尼克松总统于1969年对苏联冷战开始转缓时媒体通用的形容词。其实,中文“低荡”是英文détente的同音字。源于法文,有缓和转圜之意。我们要追寻拜登的对华政策如何有望走向低荡;以及这与习近平主席与拜登总统两个超强大国最高领导人的“元首外交”有何直接关系?再者,习主席的元首外交,还不限于此。故本文亦谈及其他相关领域,希望有助于我们对习主席兼顾“大国外交”的瞭解。
一、拜登最初对华政策之蓝图:从口言创新到“新冷战”之延续
有两个文件足以代表拜登政府最初对华政策的纲领:一是“过渡时期国家安全战略指导”(以下简称“战略指导”);另一个是他的国务卿布林肯在2022年5月所作的一篇演讲。二者均表面显示拜登政府预备在处理对华政策上与前任总统特朗普的方式不同。布林肯的演讲露出一个“非对抗”的姿态,表示美国并不寻求争战空间或是推动“新冷战”。再根据那“战略指导”的规定,美国与中国间的关系,将建立在三个支柱之上,即:投资、联合、竞争。
拜登总统身边的中国通,也分两派。一派较为注重与中国交往;另一派强调竞争。与特朗普单打独斗作风不同,拜登在行动上,一开始就表现在拉拢盟友国来对付中国。譬如在印太地区,他于2022年5月里去了东京参加那当初为了孤立中国而设的“四方组织”(包括美国、日本、印度与澳大利亚)。另早在他上任之初,美国就主动联络英国、日本、加拿大、纽西兰与荷兰,组成六国海军联队,多次进出靠近中国的南海水域。与此异曲同工的举动,是拜登选择在2022年去埃及开完会后直接于11月11-12日到柬埔寨弯一弯,以便参加“东南亚协约国组织”(简称东协,大陆称东盟)的年会。美国是东盟的“对话国”之一,他的出席表面是例行公事,但他真正目的乃在与东盟10会员国的领导见面,听取他们是否感到来自中国的威胁。其真正动机,不言而喻。
他出门远行之前,在华盛顿记者招待会答问时,拜登言及他与习近平主席未来的峰会将是一个彼此在各自主要关切问题上向对方“摸个底”的场合,也就是彼此的“红线”是什么。对美国而言,它主要关切的问题是:中国是否可以相与和平共处,也就是如何才能避免二者之间的矛盾与冲突。而对中国而言,其最关切的问题,则是美国的对台湾政策。拜登在一年之内已四次公开宣布:台湾如遭险境(意即面临大陆的武攻),美军将出面保护。在他对记者谈及此点时,拜登还加了一句话,说他自己在这个问题上不会做任何“主要让步”。
由此可知,拜登的对台政策,不但承袭了特朗普玩“台湾牌”的手法,而其认真程度也比特朗普甚而过之。如果有人对此质疑,且看拜登军售台湾的记录。相较于特朗普四年任内十次对台主要军售,拜登自上任(2021正月)到2022年9月,还不到两年,对台军售已达八次之多。最大的一次发生在众议院议长佩洛西8月2日窜访台湾后不久。由于大陆反弹而对台湾发起前所未有的海空军实弹演习,拜登遂请求国会批准美金十亿多美元的对台军售。这笔账包括将60枚“地对舰导弹”以及100枚“空对空导弹”转给台湾。
由此种种迹象看来,虽然拜登政府标榜美中之间的关系是既合作又竞争,但实际上竞争胜过合作。请注意,对美国(因佩洛西)惹来的紧张却说成是与中国的竞争。虽然拜登政府口称不搞“新冷战”,但我们很难分辨他上任之初所做的这一切,与特朗普的“新冷战”究竟有什么了不起的不同。
二、习近平与拜登长谈:大国元首外交立竿见影
比分辨特朗普的“新冷战”与拜登的“新冷战”之间有何异同更重要的是:究竟美国对中国是否还有必要继续“新冷战”。这个问题的答案在拜登与习近平促膝面谈三小时后,对外宣称已经没有什么“新冷战”的余地了。当然,这个笼统的说法,也是二位元首达成共识的浓缩。以下我们要看这个总结到底是啥意思,以及如何达成的。
习拜面晤,是藉着二位元首参加2022年在印尼举行的G-20(二十国集团)峰会的场合而举行的“会外会”。G-20峰会是11月15-16日召开,他们二人的会外会则是早一天(14日)举行。正如媒体报导,由于他们的身份与代表的国家非同凡响,所以他们的会谈受到举世关注。
虽然以前习近平任副主席与拜登任副总统时有多次交往,但如今分别作为国家主席与总统的习拜二人,此次还是他们第一次面对面相会。他们除了现在所担负的责任较以前更艰巨外,也感觉目前世界局势与各国的期望与前大不相同。所以他们二人的共同感受是:在举世众目睽睽之下,中国与美国享有一个共同责任必须搞好两国间的关系,才能避免意见差错、防止竞争恶化而成冲突以及透过彼此合作来解决国际紧要问题或化解危机。习主席在这几点以外,还强调中美两大强国应尽力不负众望地负起他们对世界领导的责任。因此他们的双方关系必须路线正确,方能发挥示范作用,引领世界不远离繁荣与和平之正途。
从习总书记的二十大报告,拜登也得悉习在某些主要事项所持的想法。特别是习强调的三点:(1)“中国式现代化是对人类进步的巨大贡献”(而非威胁);(2)“携手世界共创世界更加美好未来”(休戚与共);(3)“坚持以最大诚意、尽最大努力争取(与台湾)和平统一的前景”(尽量避免动武)。
尽管台湾问题是中美之间的绊脚石,但习如此对“和平统一”的承诺,让拜登特别放下心头一块大石头。因为既然大陆不轻用武攻来解决统一台湾之目的,美军也毋须担心因有援助台湾的承诺而惹来一场与人民解放军的战争。当然,习近平亦郑重面告拜登:“台湾问题是中国核心利益中的核心,是中美关系政治基础的基础,是中美关系第一条不可逾越的红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