美联储加息算的是“政治账”

  中评社北京9月27日电/据大公报报道,美国联储局的挑战与其他央行一样,都是试图控制一个无法控制的东西──通胀。今天美国通胀的多数原因是由供给侧所造成的,这些原因包括但不限于:能源和食品供应短缺、战争和地缘政治导致的供应中断、贸易规则冲突导致的全球供应链重构,以及长新冠(long-covid)与老龄化导致的劳动力缺口等。而这些因素对于利率都不敏感。

  今年6月份,三藩市联储银行的研究报告《How Much Do Supply and Demand Drive Inflation》拆解了美国通胀的供给因素和需求因素的贡献,结果显示供给因素对于疫情后美国PCE通胀上升(4.8pp)的贡献,超过了一半;而需求因素对于CPI通胀上升的贡献,大概是三分之一。这幷不令人感到意外,特别是考虑到俄乌战争之后,全球的能源和食品价格出现了剧烈的上涨。

  一直以来,联储局认为能够通过加息抑制需求实现通胀调控目标。但上述报告发现,供给因素对疫后美国核心PCE通胀上升(3.3pp)的贡献率也接近一半。尤其是核心通胀中占比70%的服务通胀,所面对的问题是结构性和持续性的劳动力供给短缺,这也是联储局无法控制的因素。也因此,8月份美国核心CPI从5.9%反弹至6.3%对于市场是个不小的震慑,这说明了联储局通过加息控制通胀的做法基本没有效果。

  虽然联储局对总体通胀中的能源和食品价格、地缘因素、供应链因素、劳动力因素等束手无策,但是6月以来,联储局出现了两个惊人且重要的转变:

  第一个转变是联储局把货币政策的通胀目标,从“无法完全控制”的核心PCE,转向了“完全无法控制”的CPI。正常的货币政策规则是通过加息抑制房地产和消费品等核心需求,以实现降低通胀的目的。伯南克和耶伦时期的“泰勒规则”采用的通胀率都是核心PCE,鲍威尔也没有公开修改过泰勒规则的通胀率指标。但在今年6月议息会议的新闻发布会上,鲍威尔表示,“联储局现在非常关心总体通胀,而不单是核心通胀,因为总体通胀与群众的通胀预期有关”。   第二个转变是联储局取消了对市场预期的前瞻指引,把每一次利率决议都交给了过去一段时间的数据所决定。这也令市场费解,联储局为什么要丢掉赖以为豪的预期指引,转为“一会一议”,人为地制造市场波动呢?

  经济让位中期选举

  这是因为联储局算的不是“经济账”。如果算经济账,联储局应该立即停止加息。因为在联储局刚刚公布的SEP(季度经济预测)中,联储局令人意外地大幅下调了今明两年的经济预测,22年美国GDP增速预测从6月1.7%下调至0.2%,23年增速预测从6月1.7%下调至1.2%。但是在对经济如此悲观的同时,联储局又大幅上调了今年底的联邦基金利率目标,从6月的3.4%上调至4.4%,这意味着今年剩下的两次议息会议,联储局预计还有1.25厘的加息。

  上述在经济视角里无法解释的自相矛盾,其实都源于政治压力。联储局不知道以上道理吗?当然不是,但政治不允许。

  根据RealClearPolitics(RCP)上的民调结果,拜登的最新支持率仅有43%,不支持率有53%,拜登处理通胀问题的支持率只有33%,不支持率有65%。通胀问题是民主党中期选举的致命弱点,压通胀本该是拜登的“政治账”,但是失败的中东旅行只换来了10万桶增产,而且不久之后这10万桶又被减回去了。为减轻政治责任,拜登把问题抛给美联储,拜登今年以来数次就通胀形势发表讲话的原因,总统亲自喊话通胀施压联储局,这在过去是罕见的。

  金融市场关心的幷不是(经济上的)通胀,以及联储局是否真的能控制(经济上的)通胀,而是联储局(为了政治)这次又要加息多少。因此预测联储局的加息行为,核心不是预测通胀,而是理解联储局的“政治账”。   接下来,政治的关键节点是国会中期选举,时间在11月8日,这次将改选国会众议院全部席位和参议院三分之一席位。在中期选举之前,联储局11月议息会议就会举行(11月1日至2日),所以11月联储局可能仍要政治优先,但是12月13至14日的最后一次议息会议,将可能是联储局的目标函数发生转变的关键时点。   中评社北京9月27日电/据大公报报道,美国联储局的挑战与其他央行一样,都是试图控制一个无法控制的东西──通胀。今天美国通胀的多数原因是由供给侧所造成的,这些原因包括但不限于:能源和食品供应短缺、战争和地缘政治导致的供应中断、贸易规则冲突导致的全球供应链重构,以及长新冠(long-covid)与老龄化导致的劳动力缺口等。而这些因素对于利率都不敏感。

  今年6月份,三藩市联储银行的研究报告《How Much Do Supply and Demand Drive Inflation》拆解了美国通胀的供给因素和需求因素的贡献,结果显示供给因素对于疫情后美国PCE通胀上升(4.8pp)的贡献,超过了一半;而需求因素对于CPI通胀上升的贡献,大概是三分之一。这幷不令人感到意外,特别是考虑到俄乌战争之后,全球的能源和食品价格出现了剧烈的上涨。

  一直以来,联储局认为能够通过加息抑制需求实现通胀调控目标。但上述报告发现,供给因素对疫后美国核心PCE通胀上升(3.3pp)的贡献率也接近一半。尤其是核心通胀中占比70%的服务通胀,所面对的问题是结构性和持续性的劳动力供给短缺,这也是联储局无法控制的因素。也因此,8月份美国核心CPI从5.9%反弹至6.3%对于市场是个不小的震慑,这说明了联储局通过加息控制通胀的做法基本没有效果。

  虽然联储局对总体通胀中的能源和食品价格、地缘因素、供应链因素、劳动力因素等束手无策,但是6月以来,联储局出现了两个惊人且重要的转变:

  第一个转变是联储局把货币政策的通胀目标,从“无法完全控制”的核心PCE,转向了“完全无法控制”的CPI。正常的货币政策规则是通过加息抑制房地产和消费品等核心需求,以实现降低通胀的目的。伯南克和耶伦时期的“泰勒规则”采用的通胀率都是核心PCE,鲍威尔也没有公开修改过泰勒规则的通胀率指标。但在今年6月议息会议的新闻发布会上,鲍威尔表示,“联储局现在非常关心总体通胀,而不单是核心通胀,因为总体通胀与群众的通胀预期有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