诗意空间下的经典再演绎
首先是结构的精巧设置。张曼君导演通过赣剧这样一个古老而典雅的剧种为她心目中的《红楼梦》赋了什么形呢?那就是以诗社来结构全剧,形成了结社、兴社、衰社、散社四折,并在其中穿插了黛玉葬花、共读西厢、刘姥姥二进大观园、湘云醉卧、钗黛调包、祈福、众钗焚稿等桥段。诗社作为一个极具特征的乐园,使得大观园里的姑娘们暂时摆脱了各种外在的束缚,回到了生命的本真状态。正是这个暂时剥去了所有伪装的澄澈之所,使得她们具有了一种昂扬的、勃发的姿态,并且展现了这些年轻的生命本就具有的充盈、生气与斑斓。
该剧尝试了空间结构的隐喻性探索。在体例或结构上借鉴元杂剧,分别用两个楔子加四折构成,但在表达上又拓展了元杂剧以及新编传统戏的表现空间。楔子无论是在舞台实践中还是在戏曲理论中,往往被视为叙事的结构要素。但是楔子出现在赣剧《红楼梦》的舞台上,就不仅具有叙事功能,还具有强烈的隐喻特征。从空间构造来看,两个楔子开启时,从舞台上方降下了一个巨大的牢笼般的白色框架,从而形成了空间中的空间、舞台中的舞台。
这两个空间至少承载着两种含义,一个是权力空间的呈现,此外也是心理空间的外展。这就是为什么在宝玉受笞这个楔子中,长史公和贾环最初只能在这个空间之外活动,而随着“拱火”升级,便直接进入到贾政所占据的内部空间里。总之,赣剧《红楼梦》至少是在空间层面上拓展了楔子的功能,使楔子具有了更为独特的隐喻特质和美学价值。
当然,这种诗意化的空间构造在四折中,也有极为精妙的体现。四折中,舞台常常被两扇活动的隔板所隔,从而使得舞台空间经常在三种空间中变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