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物色》:灵动地阐释文学世界
同时,我发现这个名字也是赵依在偷偷夹藏“私货”。为何如此说?当代文学研究者都有良好的学历教养,青年一代的创作者如今也多通晓西方理论。赵依在博士学习阶段学习比较文学与世界文学,但并没有因为大量西方理论话语的涌入而误入某种人云亦云的境地,而是一直延续着自己古典学术修养的深厚功底,尤见本书编目中的第三部分文章,主要是对古代文论的爬梳和体悟,她的努力在于以古典文学传统为根基的借鉴与发扬。这就是她的文学评论中偷偷夹带的“私货”。
“物色”取自《文心雕龙·物色》,点出物和人随四时更替而变化,“岁有其物,物有其容;情以物迁,辞以情发”。写作的发生机制环环相扣,“物色”处于中间枢纽处,上承时序之影响,再将此影响转接至心绪情感上。由古及今,文章之学都讲究发生论,用当下的文学批评语言说,则是写作的来路、现场和去处,这是赵依研究中最关键的检视对象。因此,赵依有意识地加强古今对话,并从持续的积极运用中寻找融合的路径,对古代文论的美学观念、思维方法的发扬,以及古代文论价值的当代生成,在这部评论集诸多篇章中显现。所以,读者总能见出赵依笔下极富层次的对话性,她直面作家作品展开论证,同时将美学意蕴于“羚羊挂角”中勾勒,潜行于言外,以灵动性恰如其分地阐释居于变化的文学世界。
文学作为经验、想象、情感及精神力量的独特见证,并未在当代生活中缺席。理论评论作为阐明文学要义的文体领域,以独特的视角关切文学与生命世界的互证,这就要求掌握学理、材料进行历史性分析的同时,以生命化的审美直觉架设文学与人生的通途大道。
学术化和历史化以及即时性的审美诉求同样重要。因此,正如赵依这部评论集所昭示的,对文学维度和文学标识的“物色”,一方面要借用文学史的权力进行深入的学术研究,另一方面,既然文学的阅读可被比拟为“流连万象”,那么大千世界则需要通过生命体验的灵动话语进行感受性的表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