柳金财：第三条路线？柯两岸论述发展与局限
尽管柯文哲是否参选须至六月间才知晓，但作为台北市长其两岸论述深深影响两岸交流，尤其是执政的民进党当局公开拒绝“九二共识”，两岸当局因无“共同政治基础”致两岸两会中止对话协商、最高事务执行机关首长停止定期会晤及热线，台北市与上海市每年定期举办“沪台双城论坛”成为两岸交流中最高级别的地方城市交流。
一、对柯支持超越蓝绿政党界线及政治议题趋向中间路线与偏绿
目前柯文哲在可能竞选“总统”候选人中其政治人气、网路声量、民意支持几乎是最高，无论是柯文哲对上国民党内四大天王呼声最高的朱立伦、或是其他对手如前“总统”马英九、前“立法院长”王金平、现任主席吴敦义；还是对上民进党内支持度最高的前“行政院长”赖清德或现任“总统”蔡英文，其民调支持度一直维持居高不下状态。尽管蔡英文“总统”在2019年元旦讲话提出“四个必须”、“三道防护网”，及重磅回应大陆国家主席习近平《告台湾同胞书四十周年》倡议“习五条”，其民调虽略有攀升，但仍无法超越柯文哲高人气支持度。2019年新春之际从柯文哲论及适当时间公布是否参与、柯妈妈提及与蔡英文“总统”已不相欠、准备访美及抛出筹设政党等迹象，柯文哲竞选“总统”似有日趋明显态势。
根据美国杜克大学亚太安全研究中心委托政治大学选举研究中心执行的“台湾国家安全调查”（Taiwan National Security Survey）在2019年1月3至7日针对台湾1120位有效样本受访者的各项政治意向调查，当受访者被问到对民进党蔡英文、国民党朱立伦及第三势力柯文哲角逐2020年“总统”大选的政治支持态度时，柯文哲的支持度几乎是蔡英文及朱立伦的总和。“柯粉”的三大政治倾向特性包括议题取向与台湾整体民意相近、无特定政党倾向、议题偏好持中间到浅绿立场。蔡英文及朱立伦的支持者绝大部份来自原来阵营，超过一半的柯文哲支持者也支持高雄市长韩国瑜，这显示“柯粉”与“韩粉”支持者具有重迭之处。
整体而论，对柯文哲的支持超越蓝绿政党界线，各大政党支持者几乎超过四分之一甚至三成以上支持柯文哲参选2020年“总统”大选。国民党、民进党支持者约三成倾向支持柯文哲，甚至时代力量选民超过六成支持柯文哲。且从区域分布看，柯文哲高人气并非仅局限在台北市，已扩及中南部区域，成为全台政治天王。根据上述民意调查目前台湾整体政治取向在光谱上呈现中间偏绿，柯文哲在许多政治议题表述与台湾整体民意呈现相近特性。
二、柯文哲两岸论述流于工具论思维
柯文哲的两岸论述主要涵盖是“一五新观点”、提出“一个中国不是问题”、没有人认为有“两个中国”，充分“瞭解与尊重”大陆当局对“九二共识”坚持。同时表示认同“两岸一家亲”、“两岸命运共同体”，第一任市长任内办理四届双城论坛，成为两岸最高级别官方交流。尽管柯文哲曾为争取与民进党合作及泛绿选民支持，而表示若因“两岸一家亲”说法而令泛绿选民不舒服而道歉，但仍坚持认同这项说法。在2018年台北市长选举中，国民党的两岸路线强调“九二共识、一中各表”，民进党候选人姚文智以深绿激进台独诉求及意识型态质疑柯文哲两岸路线，在统独与两岸论述政治光谱上，柯文哲路线俨然成为蓝绿间最温和中间路线。
2018年12月在地方选举结束后召开“双城论坛”，上海方面由第一副市长周波率领庞大参与团与会，柯文哲致词时重申其“一五新观点”，宣称秉持“互相认识、互相瞭解、互相尊重、互相合作及互相谅解”的“五个互相”和“两岸一家亲”精神。然而，柯文哲虽沿用“两岸一家亲”基调不变，却在非正式场合表达“九二共识”、“两岸一家亲”已“被标签化”，因暂时找不到新共识语词，故暂时沿用。对此，高雄市长韩国瑜则高喊要认同及热爱“九二共识”，且认为“两岸一家亲”不能停留“嘴边”，而是从“心理认同”。对照这两位声势如日中天的“网红”政治明星的两岸论述，柯文哲对待“九二共识”、“两岸一家亲”态度，呈现某种程度的弹性、机会主义论策略性思维。
柯文哲采取弹性策略运用“两岸一家亲”语词，呈现工具主义论特质。柯文哲虽在双城论坛晚宴中及正式致词重申“两岸一家亲”，但在非正式场合却对“九二共识”及“两岸一家亲”表达已“被标签化”，应重新找出双方可以接受替代性语词。并言明台北市已跟上海方提出双方皆可接受的“新名词”构想，但想出新的说法或新名词需要时间，没想出更好办法之前，就仍用“两岸一家亲”。
三、柯若作为“总统”候选人两岸论述仍不足
上海市副市长周波在“沪台双城”主论坛会后受访时表示，强调“九二共识”是两岸互动政治基础，也是两岸城市交流的正确认知；相信柯文哲的两岸关系认知“一贯且明确”。周波提到“九二共识”为政治基础及城市交流认知，这比“两岸一家亲”更为前进。周波选择在晚宴及正式场合重申“两岸一家亲”，但在非正式场合则提“九二共识”是政治基础，展现“内外有别”之弹性。大陆当局允许召开双城论坛交流基础是“两岸一家亲”及对两岸城市交流性质具正确认知，其政治立场相对务实、宽松与具弹性，此乃柯文哲为第三势力代表本身为无党籍人士。当这样政治个人若以政团或政党等组织存在时，必然存在集体政治主张与诉求，对其政治标准及要求就会有所提高。
整体而论，大陆当局认为“九二共识”就是，1992年11月两岸两会达成“各自以口头方式表述”两岸均坚持“一个中国原则”。民进党当局已公开宣称从未接受“九二共识”，且质疑大陆当局也从未接受“一中各表”。国民党则提出“九二共识、一中各表”，也提出“一中各表”并不适合在大陆当局面前表述。两岸三党对于“九二共识”是否存在与内涵认知不一，从而导致两岸关系紧张对立。至于柯文哲虽呼吁“两岸一亲家”，但也未正式公开承认“九二共识”，而是以负面表列方式表述不否定“一中原则”、“瞭解与尊重”陆方对“九二共识”坚持。
柯文哲这样表述其两岸路线，在蓝绿白三方两岸论述反成为“第三条路线”，然而作为政治素人、政治个人从政，大陆当局或基于统战需要而拉拢之，若柯文哲试图以此低线两岸论述竞选总统或因而当选“总统”，恐怕两岸关系僵局仍是难解，当然柯文哲呼吁“两岸一家亲”与民进党较为倾向台独主张、公开否定“九二共识”在政治光谱上仍有所区别。无论是呼吁“两岸一家亲”或“瞭解与尊重”大陆当局对“九二共识”坚持，这与大陆当局视“九二共识”为“一中原则”体现仍有一段不小差距。
（作者柳金财，佛光大学公共事务学系助理教授）
尽管柯文哲是否参选须至六月间才知晓，但作为台北市长其两岸论述深深影响两岸交流，尤其是执政的民进党当局公开拒绝“九二共识”，两岸当局因无“共同政治基础”致两岸两会中止对话协商、最高事务执行机关首长停止定期会晤及热线，台北市与上海市每年定期举办“沪台双城论坛”成为两岸交流中最高级别的地方城市交流。
一、对柯支持超越蓝绿政党界线及政治议题趋向中间路线与偏绿
目前柯文哲在可能竞选“总统”候选人中其政治人气、网路声量、民意支持几乎是最高，无论是柯文哲对上国民党内四大天王呼声最高的朱立伦、或是其他对手如前“总统”马英九、前“立法院长”王金平、现任主席吴敦义；还是对上民进党内支持度最高的前“行政院长”赖清德或现任“总统”蔡英文，其民调支持度一直维持居高不下状态。尽管蔡英文“总统”在2019年元旦讲话提出“四个必须”、“三道防护网”，及重磅回应大陆国家主席习近平《告台湾同胞书四十周年》倡议“习五条”，其民调虽略有攀升，但仍无法超越柯文哲高人气支持度。2019年新春之际从柯文哲论及适当时间公布是否参与、柯妈妈提及与蔡英文“总统”已不相欠、准备访美及抛出筹设政党等迹象，柯文哲竞选“总统”似有日趋明显态势。
根据美国杜克大学亚太安全研究中心委托政治大学选举研究中心执行的“台湾国家安全调查”（Taiwan National Security Survey）在2019年1月3至7日针对台湾1120位有效样本受访者的各项政治意向调查，当受访者被问到对民进党蔡英文、国民党朱立伦及第三势力柯文哲角逐2020年“总统”大选的政治支持态度时，柯文哲的支持度几乎是蔡英文及朱立伦的总和。“柯粉”的三大政治倾向特性包括议题取向与台湾整体民意相近、无特定政党倾向、议题偏好持中间到浅绿立场。蔡英文及朱立伦的支持者绝大部份来自原来阵营，超过一半的柯文哲支持者也支持高雄市长韩国瑜，这显示“柯粉”与“韩粉”支持者具有重迭之处。
整体而论，对柯文哲的支持超越蓝绿政党界线，各大政党支持者几乎超过四分之一甚至三成以上支持柯文哲参选2020年“总统”大选。国民党、民进党支持者约三成倾向支持柯文哲，甚至时代力量选民超过六成支持柯文哲。且从区域分布看，柯文哲高人气并非仅局限在台北市，已扩及中南部区域，成为全台政治天王。根据上述民意调查目前台湾整体政治取向在光谱上呈现中间偏绿，柯文哲在许多政治议题表述与台湾整体民意呈现相近特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