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中评论坛:半岛与两岸和平统一前景


论坛会合影


黄载皓


宋和燮


崔源起


李东铣


李在贤


朴晶载


王建民


李振广


罗祥喜


郭伟峰


李东奎


朴珉慧

  中评社香港9月10日电/韩国外国语大学全球安全合作中心、中评智库基金会、中国评论通讯社不久前在中评社北京总部会议室举办座谈会,邀请韩国国防研究院高级研究员宋和燮(韩国)、韩国国立外交院教授崔源起(韩国)、韩国峨山政策研究院研究员李在贤(韩国)、韩国高丽大学政治外交系教授李东铣(韩国)、韩国外国语大学全球安全合作中心高级研究员朴晶载(韩国)、韩国外国语大学全球安全合作中心研究员李东奎(韩国)、中国社会科学院台湾研究所研究员王建民(北京)、北京联合大学台湾研究院副院长暨中评智库基金会高级研究员李振广(北京)、中评智库基金会执行长兼高级研究员罗祥喜(香港)与会。座谈会由韩国外国语大学全球安全合作中心所长黄载皓(韩国)、中评智库基金会董事长暨中国评论通讯社社长郭伟峰(香港)共同主持。交传翻译由韩国外国语大学全球安全合作中心助理研究员朴珉慧(韩国)担任。座谈会围绕半岛与两岸统一问题,各位学者给出了独到的见解。中评智库基金会主办的《中国评论》月刊9月号以《半岛与两岸和平统一前景》为提,详细刊登了与会者的发言。文章内容如下:
 

      黄载皓:开场白

  非常高兴能与中评智库共同举办此次论坛。中评智库与韩国外国语大学安全研究中心签署合作备忘录已有四年时间,之前曾于香港、首尔举行过论坛。最近韩半岛的安全局势正在发生重大的变化,在这样的时期在这里召开会议是意义非凡的。中评社对两岸之间的和平共处、和平统一问题有独到的见解。关于半岛问题,韩国外大全球安全研究中心有很多可以向中评社学习的地方。我认为,中评社的报道是非常公平的,其分析能力也很强,有自己独到的观点,是一个真正的媒体,与这样优秀的媒体有合作关系于我们而言是很具有正能量的,也是我们的荣幸。中评社开始关注东北亚问题,这是一件很荣幸的事情,同样地,因为中评社,我们也开始关注两岸问题,感谢中评社给了我们很好的启发。韩国外大之所以能发展到现在也是因为在座的专家给了我们很多帮助,希望本次活动和两国机构的合作关系能为学界提供正能量,非常感谢中评社为我们提供学习的机会。
      黄载皓:朝美需互信 挑战才刚开始

  特朗普和金正恩对会谈的“恳切”热情将成为会谈的动力。美国总统特朗普并不是很典型的领导人,但这种非典型人物的思考、行动能创造历史。

  特朗普在国内面临着政治危机,需要突破。特朗普一直以来都通过“交易(deal)”来寻找突破口,若本次会谈成功,他既可以获得诺贝尔和平奖,又能解决几十年都未能突破的朝核问题,必能成为历史上伟大的领导人。金正恩也需要突破国内的问题。通过最近朝鲜军部的人事调整,可以分析出军部向金正恩的抗议,并且金正恩曾经向朝鲜居民提出过“提高朝鲜人民生活水准”的承诺。若停止对话进程,朝鲜内部所有矛头将直指金正恩。因此,特朗普和金正恩没有选择的余地,非办不可,怎么也要取得成就,两人已经共同骑上虎背下不来,结成了利益共同体。

  通过特朗普在会谈之后进行的记者会,可以推测谈论涉及到了诸多话题,但联合声明与《板门店宣言》相比,内容简短、象征性较强。《声明》如此简短,可能是因为朝鲜采取了切香肠战术提出细分的无核化程序;也有可能朝鲜想观察特朗普是否真正保障体制安全。如果朝鲜认为其体制安全能得到保障,双方可能就“CVID”开始正式探讨。特朗普若没有实际利益,就不会签署《声明》。

  有可能是美国反而无法满足朝鲜的要求,而需要一些时间。在朝美首脑会谈之前召开的加拿大G7峰会上特朗普一个人“毅然决然”PK六国首脑;而与金正恩的会晤中,并没有“拂袖离场”,必然有理由。特朗普克制自己的态度的确给人留下了深刻印象。这可能是出于“个人利益优先(Trump First)”的特朗普版切香肠战术。即试图把“朝鲜效果”分多次、越做越大,分多次可能把“朝鲜效果”延续至大选。

  在韩国和美国围绕“是否获得了实际成果”议论纷纷的时候,中国却对会谈成果踌躇满志。金正恩乘坐中国国航一事完全化解了“中国边缘化”论,向全世界显示出了中国的“幕后主人公”地位。金正恩一个月进行两次访华让全世界看到了中国和朝鲜是可以“随时随地”进行会晤交流的特殊关系。《声明》的内容也把中国一直宣导的“双暂停”和“双轨并行”作为重点。
  若韩朝美之间的终战宣言是消除军事敌对关系的一种“侠义”之举,中国可以接受。但前提是中国必须“从头到尾”参与有关和平协定的谈判。就韩国而言,中国参与到和平协定谈判,越晚越有利。但是不可能阻止中国的参与。在“中国边缘化”舆论站在风口浪尖时,中国作为“局外者”依然对局内起到了重大影响。尤其发挥了对朝影响力,金正恩依次访问了北京和大连。韩国无法阻止或左右中国,中国一旦下决心,韩国无法掌控局势。韩国需要正视现实,坚持和平共赢的态度。

  韩国政府为了“特金会”的成功召开,尽了最大努力。虽然包括韩国在内的终战宣言没能发表,但韩国政府不必感到负担。没有发表终战宣言并不等于本次会晤的历史意义变小了。韩国的参与固然重要,但更重要的莫过于消除朝美敌对关系,并为和平协定营造良好环境。

  至于韩国对外政策的方向,由于朝美联合声明中没有“CVID”一词,引发了韩国国内的一些争论。但韩国政府当初所希望的目标大部分都实现了。朝美之间的“面对面”会晤成为了现实,开启了半岛和平的历史新篇章。但在转变为和平体制的过程中,韩国的“仲裁者”角色可能会缩小。这不是因为半岛局势恶化,而是因为周边环境有所改善而出现的现象。但这可能使韩国感到一些失落感。越是这样的时候,韩国越要成为“照亮黑夜的灯塔”,作为向导去防止船只相撞或破损。如同韩朝首脑的“散步沟通”感动了全世界一样,为半岛和平与繁荣,韩国应心甘情愿与朝鲜等周边国家一道承担起“同行者”的历史责任。

  最令人担忧的莫过于有关国家误解或“故意找茬”,妨碍韩国加快速度。虽然中国已正式登场,但中韩两国的关系尚未完全恢复。今年3月底,中共中央政治局委员杨洁篪为向韩国政府说明中朝首脑会谈成果进行了访韩。当时在韩国政府的简报中,“中朝首脑会晤”主题的关注度甚至比“微尘问题”、“中国游客团体游正常化”、“动力电池补贴”等主题都要低。韩朝美计划发表终战宣言一事也让中国怀疑韩国要排斥中国。现在,中国的误会虽然有所化解,但中国不免对韩国还有些遗憾。因此,从终战宣言走向和平协定的过程中,应该加强中韩之间的沟通。尽管如此,中国也不能完全忽略掉与韩国的关系。因为如果中国与韩国产生距离,朝美会谈以后的局势并不能给中国带来实际利益。在和平体制谈判过程中,驻韩美军、萨德问题必然会成为焦点,归根结底,韩国的立场至关重要。

  朝美首脑会谈本应重点探讨无核化议题,但日本却试图把中程导弹问题和朝鲜绑架日本人问题放入其中,过分妨碍会谈的顺利进行。即使日本有些过分,但气愤无法解决问题。正如朝美会谈时,韩国必须为推动朝日会谈扮演“斡旋者”角色,帮助解决日本的关切,从而营造和谐、包容的周边环境。

  即便朝美会谈能圆满成功,真正的挑战却从此才开始,关键在于真正落实到位。在朝美彼此尚不信任的情况下,随时有可能谴责、批判对方,甚至走出谈判桌。各方也许由于内部因素,不切实履行承诺。也有可能出现其他变数。面对这些“海量”不确定性,我们有必要开始正式探讨和平协定,为此可以考虑早日召开韩·朝·美·中四国外长防长共同会议。
  宋和燮:日寻与朝对话机会以防被边缘化

  2015年2月日本通过《美日防卫合作指南》的修订,加强了美日同盟。《美日防卫合作指南》阐明,由于日本以后有限地行使自卫权,美日将共同应对在第三国发生的武力攻击(国家存亡危急事态),自卫队将在“平时”和“战时”都与美军开展合作;也阐明了钓鱼台列屿是《日美安全保障条约》第5条的适用对象,但主要应对钓鱼台列屿紧急情况的主体是日本,美国扮演支援日本的角色;还阐明了包括日本如何支援美国的作战与美国如何支援日本的作战的内容。这意味着美日将开展双方合作。即,美日同盟的范围从“美国主导,日本支援”扩展到“日本主导,美国支援”。修订前的《美日防卫合作指南》将日本、台湾和朝鲜半岛的紧急情况视为威胁东亚安全的危险因素,发生这些紧急情况时,使美国积极帮助日本,日本回应美国的要求。

  从以上分析可以看出,美日同盟在军事方面强调的是建立美日联合作战机制、支持此的自卫队综合作战机制。到2018年末修订的《防卫计划大纲》将包括成立综合作战司令部的内容,以此来创建自卫队的综合作战司令部。

  最近,日本提出的美日同盟加强方案是加强美日两国政策调整功能、自卫队与美军的连线性和互通性等。首先,加强美日两国政策调整功能。为此,日本提出的方案是两国开个联合调整会议、制定共同战略、开展情报合作、制定共同区域政策等。为了确保政策的统一性,加强政策调整功能的建议也有。这意味着美日双方发布重要政策时先要通过调整来缩小看法的差异,加强长期计划制定与政策调整的机制功能。其次,加强自卫队与美军的连线性。美日两国正在分别运用自卫队和美军。为了克服其带来的局限,日本强调交换安排两国司令部参谋、共同使用基地、进行多种联合军演等。

  美国于特朗普上台之后孤立主义进一步深化了,但美国基本上支持追求国际主义的外交政策和自由贸易,因而有日本专家建议日本应向美国要求维持干预日本的政策、敦促美中之间别开展不顾同盟国的合作、增加角色等在适当的范围内回应美国的要求、加强美日同盟。

  日本认为加强美日同盟和美日韩安全合作是朝鲜半岛乃至东北亚安全的重要因素。日本主张,加强对朝制裁措施的同时,美日韩三国要维持对朝外交、军事协议机制。换而言之,日本强调美日韩确认三国要紧密合作的情况下,解决朝鲜的核武、导弹开发问题。

  以平昌冬奥会为契机,韩朝关系改善,韩朝首脑会谈、朝美首脑会谈得以举办,从而日本需要采取新的战略。以前日本主张要警惕威胁美日韩合作的朝鲜的“微笑外交”。可是韩朝首脑会谈后,日本安倍政府却追求与朝鲜沟通的政策方向。在此过程中,日本在朝核问题中被“边缘化”的问题也出现了。因此,日本为了平息“日本边缘化”的疑虑,解决朝日关系的核心朝鲜绑架日本人问题,向美国和韩国寻求帮助,维持美日韩三国合作的同时,寻找朝日对话机会。
  崔源起:中韩应加强合作促进朝鲜开放

  今年5月上台的文在寅政府正在致力于强化韩国的国际角色和地位,并为韩国外交的持续繁荣、扩大外交空间,正在推进以外交多边化为核心的外交政策。即,扩大外交合作的地理范围,将合作项目和合作伙伴多边化。旨在加强与欧亚地区的核心伙伴合作的新北方政策以及加强与东盟及印度之间的关系的新南方政策是主要外交路线。

  文在寅政府的地域合作政策有以下三大目标:一是加强欧亚和东盟、印度的经济合作,共同构建新的繁荣。二是超越朝核或以4强为中心的外交,进一步扩大外交空间和议题。三是超越东北亚,努力构建包括东盟及印度在内的地区共同体。韩国新一届政府的新北方政策及新南方政策,可以说是在韩国前几届政府所推进的“欧亚倡议”、“新亚洲外交”、“东北亚和平合作构想”等政策基础上推动的,被认为是试图进一步扩大过去韩国政府外交的努力。

  首先,韩国通过新南方政策,致力于缓解中美两国相互排斥的地域格局竞争,为构建中美两国共同参与的包容的地区格局,积极做出贡献,形成新的制度与规则。

  第二,韩国不应把中国的“一带一路”与美国的“印度太平洋地区战略构想”视为相对立的概念,而从地区格局的开放性和包容性的观点出发,积极探索两个战略之间的联系和契合点,并把它持续扩大。即,不应站在美国或中国任何一边,需要找出两个阵营的契合点并扩大发展,让新南方政策为构建“包容”、“共存”的地区共同体做出贡献。

  第三,新南方政策是韩国巩固与东盟、印度之间的双边关系的外交基础。新南方政策尤其为加强至今比较疏远的韩-印度之间的双边关系提供动力,让韩-印关系发展成经济互补性强的合作伙伴。

  我关注到,中国的“一带一路”在十九大上正式提升为“新时代中国特色社会主义思想”的核心对外战略,在这里想重点谈一下“一带一路”和中韩就“朝鲜半岛新经济地图”的合作:

  首先,为促进朝鲜改革开放,需要加强中韩合作。韩朝、美朝首脑会谈后,若朝鲜无核化取得实质性进展,并开始启动构建半岛和平机制的进程的话,重建处于崩溃状态的朝鲜经济、通过改革开放将朝鲜经济转变为市场经济体制的对朝经济援助问题将浮出水面。为了有效应对朝核问题解决过程中出现的朝鲜经济重建及开发问题,不仅需要韩朝之间的经济合作,还应该通过韩中、韩中俄、韩日俄等多种形式的国际合作,制定对朝经济援助方案。特别是,为稳定经济形势十分严峻的朝鲜经济、稳定的改革开放建设基础设施、使朝鲜经济的市场经济转变及进入国际经济体制,国际社会需要积极探索合作方案,中韩也需要加强合作。

  第二,旨在支持朝鲜经济开发的多边国际合作不仅能促进韩、中、日、俄等东北亚国家间的地区合作,而且对地区局势的稳定也会产生积极影响。为了东北亚区域内国家间的经济合作取得实质性进展,必须解决区域内最大的安保不安因素——朝核问题,韩朝关系稳定发展是重中之重。韩朝经济合作的实质进展以及朝鲜的改革开放仅靠韩朝之间的经济合作是难以实现的,必须通过国际合作才能取得更有效的成果。因此,将中国的东北地区开发与朝鲜的重建、改革相结合的方案需要积极探讨,还应积极考虑利用亚洲基础设施投资银行(AIIB)和一带一路基金会等机制建立旨在重建朝鲜经济的东北亚开发银行。

  第三,中韩两国已商定韩国将积极参与中国的一带一路专案。因此,应致力于找出理想方案对接中国的“一带一路”与“新北方、新南方政策”。中国需要采取开放的态度,进一步降低韩国企业参与一带一路项目的门槛。另外,在过去20多年以来,东盟在东亚地区合作中所发挥的核心作用,即东盟在区域合作中的中心地位(ASEANCentrality)近期大幅削弱,因此,韩国和中国应该在构建地区格局和团结的过程中,必须积极支持东盟的中心地位,并为此扩大合作。
  李东铣:韩半岛统一前景不容乐观

  统一是指两个以上政治组织结合形成新的单一国家. 一般来说,统一是在四大条件齐全的时候发生的:

  第一个统一条件是共同威胁的存在。这是考虑到统一的独立政治组织面临共同的主要敌人的情况。在这种情况下,内部安全合作将变得更加重要。这里的内部指的是考虑统一的政治组织。关于韩半岛的统一,韩国和朝鲜属于内部。共同威胁是促进一切类型统一的因素,为了实现内部政治组织的平等统一,需要共同威胁。作为招致统一的共同威胁事例,美国在建国过程中受到了英国的威胁,瑞士在建国过程中,受到了周边强国的威胁。

  第二个统一条件是有利于统一的内部势力分布,这里的势力意味着军事力量和经济实力。有利于统一的势力分布有两种。第一种类型是内部势力失衡。考虑到统一的政治组织之一,与其他政治组织相比,在经济实力和军事力量方面处于优势。内部势力不均衡,向处于优势的强者提供主导不平等的吸收统一的机会。预想不平等待遇的弱者虽然犹豫统一,但很难抵抗强者。19世纪意大利统一时期的皮埃蒙特-萨迪尼亚、19世纪德国统一过程的普鲁士、20世纪德国统一时期的西德,作为具有优势的内部强者主导了吸收统一。有利于统一的另一个势力分布是内部势力均衡。这是政治组织在军事力量和经济实力两方面形成了势力均势。在这种情况下,因为没有担心不平等待遇的政治组织,平等的协议统一的机会也会随之而来。美国和瑞士获得了这样的机会。

  第三个统一条件是强大后援国的支援。强大后援国应该遏制或击退反对统一的国家的介入。强大国家的统一支援需要协议统一和吸收统一。比如,法国作为18世纪的美国建国及19世纪的意大利统一的后援国、俄罗斯作为19世纪德国统一的后援国、美国作为20世纪德国统一的后援国,这些是历史性的例子。

  第四个统一条件是具备统一时机、具备灵活运用力量的超一流领导人。美国建国的主角华盛顿、佛兰克林、汉密尔顿,领导意大利统一的卡沃尔瓦和加里巴尔迪,主导19世纪德国统一的俾斯麦和麦克凯正是这样伟大的领导人。

  然而韩半岛统一条件大部分都不完善,因此统一的可能性相当小。

  究其原因,首先,对于共同威胁,韩国和朝鲜的共同敌人不明确。美国是韩国的同盟国,中国是朝鲜的同盟国。虽然俄罗斯是南北的友邦国,日本是南北的分界对象,但对于韩国来说,美国是被作为共同同盟国的类似同盟国。事实上,韩国和朝鲜实际上相互是敌人。因此,南北所处的威胁环境不利于统一,尤其不利于协议统一。

  其次,韩半岛的内部势力分布处于均衡和失衡并存的状态。在经济实力和军事力量方面,两国都没有强大的实力。在经济能力方面,由于韩国具有优势,所以存在不均衡因素。相反,在军事方面,南北双方的实力却处于均衡状态。韩国在传统战斗力上占据质的优势,朝鲜拥有传统战斗力的量的优势和垄断大规模杀伤性武器的优势。均衡与不均衡并存的内部势力分布不利于韩半岛的统一。协议统一和吸收统一都处于难以实现的境地。
  再次,美国满足作为韩半岛统一的强大支援国的条件。因为之前说明的威胁环境和势力分布,协议统一的可能性微乎其微。最具现实性的统一类型是经济实力优越的韩国主导的吸收统一。在脱冷战时代,美国一直表现出了支持韩国主导吸收统一的强烈意志。自由扩散意志和同盟重视倾向较弱的特朗普政府目前对于支援韩国主导统一虽然比较消极,但作为解决朝鲜核问题的方法,可以支援韩半岛统一。相反,对于中国来说,似乎没有多少支援韩国主导吸收统一的意向。因为韩国是竞争强国美国的同盟国,在韩朝统一过程中,韩半岛局势有可能会变得不稳定。出于同样的原因,俄罗斯也不愿意援助韩国主导的吸收统一。日本在韩国主导的统一支援意向中处于中等水准。虽然担心统一韩国会对日本产生敌对心理,但是希望通过统一来消除朝鲜的威胁。不是强国的日本,在同盟国美国支援韩半岛统一时,才能成为助力。

  最后,引领统一的超一流领导人似乎不存在于韩半岛。文在寅总统和金正恩委员长至今尚未展现出仅次于俾斯麦和卡沃尔的超一流领导人的能力。

  但韩半岛统一的可能性今后会如何变化取决于四大统一条件的发展。与此相关的四个问题是关键:

  第一,韩国和朝鲜的共同主敌将会抬头吗?美国、俄罗斯、日本成为韩朝共同主敌的可能性微乎其微。美国是太平洋彼岸的境外均衡者,也是韩国唯一的同盟国。虽然俄罗斯与韩半岛相邻,但只不过是二流强国,对韩朝双方都是友好的。日本虽然是邻国,但由于未能拥有核武器,所以不会对韩国和朝鲜造成致命的威胁。对于南北朝鲜的共同威胁,跃升为潜在东亚霸权国的中国是最有力的。但是,中国是否会成为韩朝共同的主敌还是未知数。因为,南北双方可能无法克服当前的主要敌人。

  第二,能否形成有利于统一的内部势力分布?这取决于朝核问题的方向。如果朝鲜继续进行核武装,韩国将加强军事力量和同盟,维持军事力量均衡。另外,国际社会的对北经济制裁仍将持续下去,南北经济能力的不均衡将持续下去。这样一来,维持军事力均衡和经济失衡并存的朝鲜核武装将营造不利于吸收统一和协议统一的国际环境。相反,如果朝鲜完全放弃核武装,国际社会的对北经济援助将大幅增加,从而缓和南北经济实力的不均衡。同时,通过常规军事力量军备打开控制维持南北军事力量均衡的道路,可以达成有利于协议统一的势力均衡。但是朝鲜能否实现完全无核化还是未知数。

  第三,强大国家的统一支援条件是否充足?美国今后也会提倡韩国主导的统一。但是美国的统一援助意志将会减弱,如果中国成为了潜在的东亚霸权国家,将会减少预计会带来巨大损害的美中战争爆发危险。非强国的日本和二流强国的俄罗斯的统一支援能力将会薄弱。如果中国成为了潜在的东亚霸权国家,美中战争激烈的话,中国将会反对美国的同盟国--韩国主导的统一。另外,为了避免美中两国的战争,将阻止朝鲜试图进行武力统一。从结果来看,今后强国的统一援助将比现在更加扑朔迷离。

  第四,未来韩半岛会出现超一流领导人吗?在统一环境不确定的情况下,领导人力量的重要性将进一步加大。但很难期待在历史上非常稀少的杰出的领导人登场。

  总而言之,即使展望未来,也很难对韩半岛的统一抱有乐观的态度。
  李在贤:深化发展韩国—东盟关系

  从文在寅总统就任以后发布的地区外交政策可以看出,以东盟和印度为对象的新南方政策确实与新北方政策、东北亚和平合作平台一道,成为了韩国政府的三大外交政策之一。文在寅政府看待东盟的态度与前几届政府在以下几个方面有所不同:第一、总统竞选时已经开始强调东盟的重要性;第二、就任以后向东盟国家派遣了特使;第三、在制定地区外交政策时把印度外交和东盟外交的地位提升到了相当于传统“四强外交”的水准等。通过上述表现,可以明确看出文在寅政府对新南方政策、对东盟、对印度的外交政策的关注度是相当高的。

  韩国政府开始高度关注东盟大致可分为以下两个背景:第一、外交多变化以及韩国在国际社会的地位有所提升。迄今为止,由于半岛问题的管理能力以及围绕朝鲜半岛的地缘政治环境等原因,韩国将周边四强国家,即美、俄、中、日视为最为重要的外交对象国,并把大部分外交资源投入到了其中。但是近年来韩国开始意识到,以强国为中心的外交政策是有局限性的,为了扩大自主性需要与更多的国家进行互动、联系。第二、韩国在国际舞台上的经济、文化力量有所增强,其贡献度和责任需要与国际地位相匹配。为此,韩国的外交范围需要进一步扩大,多数人认为扩大外交范围的最合理的起点就是东盟。

  新南方政策秉承3P(People、Prosperity、Peace)原则:People意味着“所有合作都以实现普通人民群众(people)的利益作为最终目标”,这也是推动韩国-东盟之间社会人文交流合作的基础性原则;Prosperity意味着韩国将摒弃过去只顾本国经济利益的重商主义东盟外交,今后把经合的重点放在韩国和东盟的共同繁荣,坚信东盟国家的经济发展将惠及未来韩国的发展;最后,Peace把重点放在了韩-东盟合作脱离安全格局,共同构建地区和平。这里还反映着韩国的一种自信:随着半岛出现和平势头,韩国能为地区和平做出更积极的贡献。
  新南方政策的主要内容为进一步深化与东盟、印度的合作,其目标并不是与周边其他国家展开竞争。新南方政策最根本的目标是扩大与东盟的经贸、投资、人文交流等合作,强调东盟外交的重要性,使东盟外交达到相当于“四强外交”的地位。同时,实现未来韩国的国家利益和繁荣,东盟是不可或缺的一部分,因此,新南方政策面向未来的远大目标是“构建地区和平与繁荣来实现韩国-东盟的共同繁荣”。

  新南方政策的核心内容是深化发展韩-东盟关系,其对半岛问题以及韩朝关系也有着巨大意义。一直以来,韩国希望东盟国家对半岛问题予以更多关注,但东盟的反应总是远不及韩国的期待。若半岛紧张局势一旦升温,东盟作为小国集团,总不愿意参与半岛问题。相反,半岛出现对话势头时,东盟则愿意参与半岛问题,但韩国又没能积极运用东盟的力量,同时,东盟对半岛问题犹豫不决时,韩国经常强烈要求东盟支持韩国,这导致了东盟国家产生“朝鲜问题疲劳(North Korea fatigue)”。

  文在寅政府提出的新南方政策是对过去韩国外交过错的一种自我检讨,因此把重点放在了构建和平的议题上,而不是安全问题。韩国不再单方面地要求东盟国家去关注朝鲜问题,而是想通过韩国-东盟外交关系的深化,使东盟国家自然而然地把朝鲜半岛问题视为属于本国的问题,试图以此类方式吸引东盟国家参与到半岛问题之中。对朝鲜来说,东盟是最“舒服”的地区,其在东盟国家的各种活动开展得最为活跃;同样,对韩国、美国等其他半岛问题有关国家也对东盟地区感到“舒服”,因此,韩国政府希望东盟能尽量发挥这一优势,为解决半岛问题作出建设性的贡献,积极扮演“仲裁者”角色。

  东盟国家可以在今后的半岛和平体制中起到重大作用。首先,若朝鲜实现无核化并对朝经济制裁有所解除,那么东盟国家也需要扩大与朝鲜的经贸规模以及对朝投资。这对东盟国家和朝鲜的经济都是有利的。一旦有东盟等许多国外企业和政府向朝鲜进行投资,就会对朝鲜经济开放起到“不可逆转(irreversible)”的作用。其次,东盟也可以吸引朝鲜加入以东盟为中心的“东盟+3”、东亚峰会(EAS)、东盟防长扩大会议(ADMM+)等多变合作机制。不只是经济领域,若朝鲜在外交方面参与更多的国际机构以及地区多边合作机制,其对外开放的不可逆转性必然增加。最后,朝鲜推进改革开放时,与其他强国不同,东盟国家可以向朝鲜提出“友好的劝告(friendly advise)”。

  东盟国家与朝鲜保持着一定的关系,也不会对朝鲜形成威胁,因此由东盟国家提出友好劝告是最理想的。通过这一劝告,可以进一步确保朝鲜持续改革开放。此外,朝鲜若长期进行内部改革,东盟国家可以发挥主导性作用。在解决朝鲜内部的人类安全、非传统安全问题的过程中,东盟国家可以拿出其在地区内的经验,做出积极的贡献。若由强国来主导这方面的问题,对刚刚打开国门的朝鲜来说必然成为重大负担。为减轻朝鲜的负担,并确保朝鲜持续改革开放,东盟的主导性作用是重中之重。
  朴晶载:西海和平海域事关中朝韩三国

  朝韩战争结束、双方达成休战协议后,围绕着西海的北方分界线,朝韩双方不断发生海岸警备队对峙、渔船摩擦等事件。特别是近几年发生的军事冲突,如第一次延坪海战(1999.6.15.)、第二次延坪海战(2002.6.29.)、大青岛海战(2009.11.10.)、天安舰被袭事件(2010.3.26)和延坪岛炮击事件(2010.11.23.)等;另一边,随着中国渔船在西海朝鲜分界线上的非法捕捞活动,导致从朝韩之间的矛盾升级成中朝韩三国之间的矛盾。因此,《板门店宣言》宣布在朝韩之间频发军事性冲突区域构建和平海域,是为朝鲜半岛带来安定与稳定的最有效结果。

  西海和平海域最早出现于2006年6月召开的第一次朝韩首脑会谈(韩国总统金大中-朝鲜国防委员长金正日)的结果—《6·15共同宣言》中,它比2007年10月召开的第二次朝韩首脑会谈(韩国总统卢武铉-朝鲜国防委员长金正日)时,联合发表的《10·4宣言》内容更加具体;并且,2018年4月27日第三次朝韩首脑会谈(韩国总统文在寅-朝鲜国务委员长金正恩)的《板门店宣言》中,正式就构建西海和平海域进行了讨论;随后,5月26日在朝方统一阁举行了第四次朝韩首脑会谈;6月14日,时隔11年重新开启了第八次朝韩长官级会谈。“只可惜,在此次会谈中没有讨论构建和平海域的事项。”西海北方分界线是1953年8月30日为减少朝鲜半岛海域朝韩双方发生突发性武力冲突的可能性,依据国际社会通用的以领海为基准距离3海里的原则,将西海5个岛屿(白翎岛、大青岛、小青岛、延坪岛、牛岛)与朝鲜黄海道区域的中间线为基准,设为“北方分界线(NLL:Northern Limit Line)”。此后,北方分界线成为朝韩双方的实际海上分界线。

  朝鲜在1973年10月份开始,声称西海5个岛屿周边海域都是其领海,由此频繁与韩国船只发生冲撞事故。朝鲜在1999年6月引发延坪海战后,9月宣布“朝鲜西海海上军事分界线”,2000年3月又发表“西海5个岛屿通航秩序”等一系列不承认北方分界线的举动,引发武力冲突。

  对于北方分界线问题,根据朝韩国防部长官会谈(2007.11),为实现《10·4宣言》而召开的12月第7次朝韩将军级军事会谈中,韩方主张以北方分界线(NLL)为基准,尽可能设定与其相同面积的共同捕捞海域,但与此相反的是,朝方则坚持自1999年以来单方面宣布的海上分界线说法,要求在北方分界线以南地区构建和平海域而导致会谈决裂。

  此外,西海北方分界线近海的中国渔船非法打捞活动在2017年开始急剧减少。2014年5月中国非法捕捞的渔船平均每天由284艘到2015年345艘,2016年的285艘骤减到2017年的61艘,2018年更是减少到53艘。虽然韩国方面表示,这是其打击非法捕捞行动的成效,但我认为是中国政府在山东省北方的最大渔港—右岛港对禁渔期进行了严格管控才有了此效果。禁渔期从5月开始到8月,但最近又延长到了9月中旬。

  我认为,第一,朝鲜应承认北方分界线(NLL);针对北方分界线,1992年的《朝韩基本协议书》中,双方曾协议称朝方与韩方的不可侵犯分界线为“军事分界线以及截至目前双方所管辖的区域”。《板门店宣言》与基本协议书的区分在于,直接使用了“西海北方分界线”这一叙述,但并非由此就能判断朝方承认了北方分界线。

  第二,如果根据北方分界线设置和平海域或者共同捕捞海域时,朝韩双方应以享受同等优惠和共同负担为原则;根据上述原则,应以北方分界线为基准进行“等距、等面积”的和平海域或者共同捕捞海域构建。构建和平海域或者共同捕捞海域的前提条件是维持目前的北方分界线和以“等距、等面积”原则。并且,根据朝韩双方协议,一旦构成和平海域或者共同捕捞海域,不应该由军队进行管理,而是由海警或者是其他政府组织进行监督和管理。

  第三,应强化对中国非法渔船近海捕捞活动的出入管制。如果构建了和平海域,那么北方分界线近海上中国渔船就无法自由出入。最近中国政府实施了有效的“休渔政策”,导致中国非法作业渔船数量骤减。中国政府大幅扩大“禁渔期”时限,并加大对非法作业渔船的处罚力度,可以杜绝北方分界线上的中国非法渔船进行作业。

  由于4月份的《板门店宣言》历史性事件,朝鲜半岛的安保环境正发生急剧变化。但为了构建朝鲜半岛的安定与和平机制,需要制定阶段性准备方向。和平海域的构建虽有北方分界线这一难题,但只要朝韩双方携手准备,就可以构建起安定的朝鲜半岛和平机制。
  王建民:半岛与两岸统一之路有别

  二战后的国家统一总结为四种模式:越南统一是通过战争加和平实现的;东西德的统一可被视为吸纳式或者融入式统一;半岛统一可能会是突然性统一;而海峡两岸突然性统一、和平统一可能性比较低,或将不得不采用武力统一。

  朝鲜半岛和两岸最大的不同在于,朝鲜半岛有共同的民族认同,而两岸的民族认同已经分化。尽管半岛分裂为两个国家,但其法律追求国家统一,两个国家看似平行但是有同一个目标;而两岸之间则是大陆在追求统一、台湾岛内已经在分裂,双方走向了不同的道路。半岛没有“去韩化”、“去朝化”,而在海峡两岸,大陆追求国家认同,台湾严重地“去中国化”,不仅是政治上还在文化上严重地“去中国化”。半岛的和平统一是可期待的,两国领导人会晤是个很好的开始,未来只要有有气魄的领导人出现,统一就能实现。两岸和平统一的可能性在降低,尽管大陆追求和平统一,但从岛内民意来讲,台湾民众追求独立和希望维持现状的人越来越多,支持统一的人越来越少,两岸的和平统一需要领导人有魄力来推动实现,而台湾岛内国民党和民进党都没有这样的领导人。

  全球范围内存在着“双东之困、双东之难”,所谓“双东”,即中东、东亚地区,只要这两个地区的问题解决,全球问题就好解决了。中东地区主要是宗教、民族、资源等问题的纷争,而东亚地区主要是朝鲜半岛与朝核问题之困,其焦点不同于中东地区,而是地缘战略与大国博弈。当今世界上,中东和东亚是“风暴之眼”。

  对于当前朝鲜半岛形势呈现出的和平曙光,我对朝鲜半岛未来的发展提出了八个问题:第一,如果朝韩契合实现,美朝关系会否正常化并实现建交?第二,如果朝韩契合实现,美军驻韩是否还有必要?第三,如果朝韩契合实现,美日韩同盟会强化还是弱化?第四,如果朝韩契合实现,日本对半岛的安全问题的担忧是会解除了还是将会上升?第五,如果朝韩契合实现,半岛和平统一将有望实现,那么美国对半岛统一是会支持还是会阻碍?第六,半岛和平实现以后,朝鲜的改革开放将会走向何方?其政治体制会有何变化?是走向民主亦或是威权?第七,如果朝韩契合实现,对中国而言是弊大于利还是利大于弊?第八,南北统一之后,会否出现新的区域强权?会不会改变东亚和亚太政治格局?

  从台湾岛内的法律体系来讲,要实现和平统一非常困难。特别是在当前国际局势、东亚局势发生大变化的情况下,美国介入台海问题的力度深度广度程度是前所未有的。蔡英文当局操作法理台独所造成的危机远不如美国介入台海问题所带来的风险大。美国对台政策发生了重大变化:第一,美国正在触碰一个中国底线,一个中国政策在美国越来越虚化、空洞化;第二,美国正在把台湾问题法律化、内政化;第三,美国与台湾的军事同盟关系正在不断强化,未来美国介入台海风险越来越高。
  李振广:半岛和平面临重重困难

  进入金正恩时代以来,朝鲜半岛一直是世界热点中的热点。美朝之间围绕朝鲜核问题而产生的地区安全危机面临升级到局部热战的危险。然而,随着2018年6月12日美国总统特朗普与朝鲜领导人金正恩在新加坡的成功会晤,朝鲜半岛局势终于转危为安,给东北亚安全与稳定带来了一线曙光。

  朝鲜半岛在美国的亚太战略中至关重要。自1950年以来,朝鲜半岛一直是美国在亚太战略的重要支点,也是迄今为止美国在东亚大陆仅存的一处战略前沿基地。为了维持这一战略支点的存在,美国在20世纪50年代打了一场惨烈的朝鲜战争。朝鲜半岛对于美国亚太战略的意义无论怎么评价都不过分。这里不仅是支撑美国立足东亚大陆的一个重要楔子,同时也是遏制或牵制欧亚大陆大国影响力扩展的重要抓手。在冷战初期,美国以此为基地来遏制苏联社会主义阵营的发展壮大;在冷战后时代特别是美国重返亚太战略启动后,这里将是美国阻遏和牵制中国的战略桥头堡。

  自20世纪50年代以来,朝鲜半岛的安全局势时起时伏。每一次发生在朝鲜半岛的地缘安全危机,都给美国带来加强在朝鲜半岛的军事建设及战略存在的重要机遇。20世纪50年代的朝鲜战争使美国藉机加强了在这一地区的军事存在,巩固了美国在东北亚地区的冷战前沿基地;进入21世纪以来,美国重返亚太战略的一个重要方面就是强化对东北亚的控制,为遏制中国崛起做准备。朝鲜核问题触发的半岛安全危机则使得美国名正言顺地把“萨德系统”部署到朝鲜半岛。历史经验说明,美国每次都会充分利用朝鲜半岛的安全危机,强化其在朝鲜半岛军事和战略存在。

  另一方面,已有的历史经验也表明,一旦朝鲜半岛安全危机解除,韩朝关系进入缓和与发展阶段,那么美国在朝鲜半岛及东北亚的军事存在势必将遭到削弱。显而易见,半岛安全问题是美国重要的战略抓手。美国一直在利用半岛安全问题巩固其在东亚大陆的战略前沿基地,牢牢控制韩国、日本,维系亚太战略平衡。当美国为了遏制中国崛起,需要加紧对韩国日本的控制时,应时而生的朝鲜半岛危机就为此提供了绝好的条件。不仅如此,从逻辑上讲,东北亚的紧张局势是美国维系在这一地区大量军事存在的理由,也是美国军方向美国政府和国会索要巨额军费的重要依据。可以说,朝鲜半岛的紧张局势在一定意义上也是美国军火商的重要钱袋子。
  朝鲜半岛的局势紧张符合美国的亚太战略利益,最大获益者是美国军方军费的增加以及美国军工集团大发其财。从某种意义上说,只有不断制造危机才能够使美国的军事力量继续驻留在东北亚地区,美国是东北亚地缘安全危机的最大受益者。美国重返亚太战略的起步与推进利用的就是钓鱼岛危机、朝鲜半岛核问题危机。美国正是藉这些地区性安全危机,重新强化了其在东北亚地区的军事存在和对日本韩国等盟国的军事政治控制。

  朝鲜半岛安全危机的解除最有可能影响和牵动的是美国军方的部门利益、军工集团的利益,直接影响美国保守派控制东北亚盟国并遏制中国崛起等战略梦想的推进。实现朝鲜半岛和平稳定的最大障碍来自于美国的这些保守势力,破坏朝鲜半岛和平与稳定的力量同样也会来自于这些势力。

  新加坡会谈刚结束,朝鲜核问题的处理并未进入实质性阶段,美国国内保守势力重新制造半岛紧张局势的动机依然很强烈。朝鲜半岛局势的前景仍需谨慎观察。原因有以下几个方面:

  第一,这次新加坡美朝首脑会谈及朝鲜核问题解决初步迎来希望,可以说是特朗普个人意志的体现。但是众所周知,特朗普既不尊重美国政治中的现有游戏规则,也不尊重建制派的意见和利益,从特朗普就任美国总统后接连退出TPP、退出应对全球气候变化的《巴黎协定》、威胁退出WTO等,可以看出,特朗普对于美国已经签署的国际协议缺乏基本的契约精神。特朗普对于他的政府与其他国家达成的一些贸易妥协随时可以毁约。从这一角度看,在朝鲜半岛安全问题上特朗普的诚意和耐心究竟有多大,特朗普是否会遵守他自己的承诺?朝鲜半岛的这次局势缓和能持续多久,以及朝鲜半岛无核化能否顺利推进?这些都还存在变数,甚至不能排除来自特朗普本人亲自毁约、变卦的可能性。

  第二,在特朗普的高压之下朝鲜核问题得以解决,有利于半岛局势走向稳定,但对于美国军方及军工企业来说则严重影响其部门利益。一方面,朝鲜半岛局势稳定,南北关系进一步热络密切,意味着美国在朝鲜半岛的军事存在开始面临削减的压力;另一方面,朝鲜半岛局势紧张是美国高额军费迟迟不能削减的重要原因之一。特朗普作为一个经营有方且有着丰富经验的商人背景的总统,对赤字敏感,对财政平衡敏感,当然也会对高额的美军军费非常敏感。特朗普一举解决朝鲜核问题的政治决断,同时也以曲线的方式打开了削减美军军费的通道。强化美国在东北亚的军事存在以及维持高额军费被视为美国军方和美国保守派的禁脔。特朗普能否缓解他所创造的半岛和平对美国军方、保守派、军工利益集团利益冲击,还需观察。如果特朗普不能解决美国军方部门利益受损这一大问题,特朗普的半岛和平战略就不会得到美国军方及保守派真心诚意的配合。

  第三,朝鲜半岛的和平局面十分脆弱——打造一个和平稳定的半岛环境需要费尽心力,非常不易;但是一个小小的挑衅就足以把半岛局势重新推入高危阶段。一旦朝核问题解决、朝鲜半岛和平得以确立,以及美朝关系走向正常化,美国在朝鲜半岛军事存在的弱化将提上日程并开始对美国的亚太军事战略平衡带来冲击。这将意味着美国不得不从东北亚实施战略收缩。一直力图重返亚太、推进亚太再平衡的美国军方和保守派是否接受这一前景是值得怀疑的。对于一向对朝鲜持高度敌意的美国保守派来说,通过随意指责朝鲜的内外政策,刺激朝鲜做出激烈反应,是一种可操作性强、风险低,效果最突出的一种破坏朝鲜半岛和平稳定的方式。朝鲜作为一个主权国家有自己的利益和国家尊严,而且美朝互信基础薄弱。特别是朝鲜为了生存,不得不对美国的一举一动保持高度戒心。如果出现美国保守派对朝鲜的挑衅,一定会引起朝鲜的反击。到那时,美国保守派的目的达到了,朝鲜半岛局势再度动荡将难以避免。

  第四,目前半岛局势的发展是特朗普政府对朝鲜进行极度施压政策的结果,而不是一个公平互惠的结果。这种局面的持续发展需要美国展现更多的善意与平等互惠,需要照顾朝鲜的核心关切,才能有机会走上可持续的良性发展的轨道。但这一局面来自强势一方——美国主动破坏的风险极高。美国很难放下高高在上的优势与优越心态,动辄颐指气使指责朝鲜,提出朝鲜难以接受的、屈辱性的条件。这将非常不利于半岛和平局面的维持。
  罗祥喜:两岸关系可预测性大于韩朝关系

  半岛问题与两岸关系有一些相同或相似之处,概括而言至少有以下几个:

  第一,历史上,南北朝鲜与台海两岸都曾经是东西方冷战的最前沿地带,南北朝鲜和台海两岸都是东西方冷战对峙的见证者、参与者和受害者。

  第二,现实上,虽然东西方的冷战已经结束多年,但南北朝鲜及两岸之间的对抗性依然在一定程度上存在,半岛问题与台湾问题同属东亚最易爆发危机与冲突的热点问题。

  第三,问题的根源上,半岛问题与台海问题也有相似之处:无论是问题的产生,还是问题的延续,都跟美国有重要或直接的关系。

  第四,政治、社会制度上,南北朝鲜与台海两岸,一方为资本主义社会(韩国、台湾);另一方为社会主义社会(大陆、朝鲜),两大问题的大结构有相似性。

  第五,发展前景上,不管过程多曲折、时间拉多长,相信半岛与台海问题都会有解决的一天,最终都会统一。

  如前所述,半岛问题与两岸关系有若干相同或相似之处,但是,两者的差异性更大,至少体现在以下几个方面:

  第一,台湾问题与朝鲜半岛问题的性质完全不同:前者是中国内战遗留下来尚待解决的内政问题,是一个国家的内部关系;而朝韩关系是国与国关系,两者不可相提并论。
  第二,美国的角色不同:虽然美国在半岛问题和两岸关系上均有重要的影响,但影响的程度和性质不同:美国在韩国驻军,韩国的安全在很大程度上依赖美国,半岛问题的紧张或缓和,美国是关键性的因素之一;但在台湾问题和两岸关系上,虽然美国是重要的外部因素,但无直接干预或介入。

  第三,中国大陆的角色不同:半岛问题的解决除了朝韩双方的努力之外,周边相关各方的影响与作用也相当重要,中国大陆始终扮演重要角色,半岛问题的解决不可能没有中国大陆的参与。而台湾问题则完全是中国的内政问题,这也被国际社会普遍接受,别的国家没有理由直接介入,中国也不会允许外国势力介入或干预。也就是说,对中国大陆而言,半岛问题有重要利益,问题的解决离不开中国大陆的参与,大陆有重要影响;而在台湾问题上,中国大陆有决定性的影响。

  第四,南北朝鲜之间的往来与两岸之间的往来不同:南北朝鲜官方往来层次很高,达到首脑会晤的层级,但民间交往极少;而台海两岸之间,虽然高层官方往来不多,甚至目前已经中断,但两岸民间有非常频繁密切的经济文化交流和人员往来。

  第五,南北朝鲜之间的力量对比与两岸之间的力量对比差异极大:南北朝鲜面积差距不大(韩国10万平方公里,朝鲜12万平方公里),韩国人口(五千多万)约为朝鲜人口(两千五百多万)的两倍;虽然南北朝鲜的经济发展程度和实力差距大,但双方综合实力差距不大,韩国甚至还需要美国提供安全保障。而台海两岸之间的实力差距悬殊,无论是面积、人口,还是经济实力,或军事实力,大陆都远胜台湾。

  第六,当前局势的发展方向不同:半岛局势正发生转折性变化,紧张关系开始走向缓和;而两岸关系方面,过去几年的和平发展态势面临重大挑战,紧张情势有升温迹象,变得愈趋复杂严峻。

  对于两岸关系和半岛和平的前景展望,我认为,第一,曾经高度紧张和危险的半岛局势已大为缓和,出现了重大转机,但半岛问题的解决还需要一个漫长的过程,期间不会一帆风顺,还会有波折与反复。问题的解决除了朝韩双方的努力和意志之外,美国、中国、日本、俄罗斯都有重要的影响。中国在此次半岛局势转变过程中发挥了积极作用,朝鲜半岛未来的和平进程和最终统一也离不开中国的参与。

  第二,现阶段的两岸关系虽然复杂严峻,但仍属可控范围,中国大陆在台湾问题和两岸关系上仍有主导性的作用(决心、意志、能力),台湾问题和两岸关系属于中国的内政,这是国际的共识,因此外部力量无法直接干预或介入。长远看,两岸关系的发展不悲观,两岸的统一是必然的趋势和前景。

  第三,半岛问题与两岸关系这两大热点问题中,半岛问题的变数较多。相对而言,两岸关系前景的可预测性大于南北朝鲜关系,主要因为在两岸关系中起主导性作用的中国大陆,对台方针政策明确,而且维持相当的稳定性,加上大陆日趋增强的经济实力和国际影响力,都有助于排除来自台湾内部和国际社会可能影响两岸关系稳定的因素。
  郭伟峰:习近平命运共同体思想影响东亚安全

  在特金会成功举行之后,特朗普踌躇满志、意气风发之际,金正恩做出了第三次访问中国的安排。所以,中外都有智库专家判断:特金大戏,中国剧本。有剧本,有剧情,当然就会有导演,特朗普不可能是导演,充其量就是两个主角之一。东亚大变局的幕后导演是谁?当然不可能离得开习近平。我认为,习近平的命运共同体思想对当前乃至今后的东亚安全已经发生重大的、不可低估的正向影响。

  一,何为习近平的人类命运共同体思想?

  首先要了解的是,何为习近平的人类命运共同体思想,这个思想与中共政策的形成有何关系?中共十八大之后,习近平把命运共同体的构思落实在方方面面,并形成了丰富的思想系统。完全可以下这样的结论:命运共同体思想是以习近平为核心的中共中央对马克思主义和中国治国理政思想的重大理论创新。

  运用在国际问题方面,习近平着力强调的是构建人类命运共同体,习近平的人类命运共同体思想有一个形成发展的过程,大致可分为两个阶段。第一个阶段:形成阶段。大致有近三年时间,从2012年11月中共十八大召开到2015年9月。习近平在中共十八大报告中提到:“人类生活在同一个地球村,生活在历史和现实交汇的同一个时空里,越来越成为你中有我、我中有你的命运共同体。”2013年3月下旬,刚刚当选中国国家主席的习近平首次出访俄罗斯。他在莫斯科国际关系学院的演讲中,第一次提到命运共同体的概念。有报道指出,在这个阶段,习近平主席在国际国内不同场合62次提到人类命运共同体的概念,并作了相应的阐述。第二个阶段:发展阶段。这个阶段可从2015年9月28日习近平主席在纽约联合国总部举行的纪念联合国成立70周年大会上发表讲话起,直至今天。

  习近平的人类命运共同体思想最后成熟的标志,是体现在十九大报告与党章中。十九大报告共十三部分,其中第十二部分以“坚持和平发展道路,推动构建人类命运共同体”为标题,专门论述构建人类命运共同体,系统阐述了人类命运共同体思想的丰富而深刻的内涵及其时代价值。人类命运共同体思想还写进了十九大修改通过的《中国共产党章程》,强调指出:“推动构建人类命运共同体,推动建设持久和平、共同繁荣的和谐世界。”至此,习近平的人类命运共同体思想成为了中共的指导思想。

  人类命运共同体究竟是什么呢?习近平在十九大报告给出了明确的定义:“构建人类命运共同体,建设持久和平、普遍安全、共同繁荣、开放包容、清洁美丽的世界。”习近平用五个“要”系统阐述了怎样构建人类命运共同体,即要相互尊重、平等协商,坚决摒弃冷战思维和强权政治;要坚持以对话解决争端、以协商化解分歧;要同舟共济,促进贸易和投资自由化便利化;要尊重世界文明多样性;要保护好人类赖以生存的地球家园。
  为何要倡导构建人类命运共同体?习近平在十九大报告中指出,当今世界处于大发展、大变革与大调整的时期,但和平与发展仍是时代的主题。虽然全球的治理体系与国际秩序的变革正加速推进,世界各国相互联系与依存也日益加深,但是,国际力量更趋平衡,并且和平与发展的大势仍不可逆转。与此同时,世界面临的不稳定性与不确定性非常突出,全球增长动力不足,贫富分化严重,恐怖主义问题、网络安全问题、传染性疾病问题等威胁蔓延,当今人类面临着许多共同的挑战。这是宣导人类命运共同体的全球现实依据,全球的问题需要人类共同面对、共同应对,没有哪个国家能够单独应对面临的各种挑战。

  也就是说,人类命运共同体是世界共享和平、世界共护安全、世界共建繁荣、世界共同美丽的代名词。

  二,习近平亚洲命运共同体理念的重要内涵

  在人类命运共同体的大框架之内,习近平尤为重视亚洲命运共同体的构建与实践。他在博鳌亚洲论坛2015年年会上的主旨演讲《迈向命运共同体开创亚洲新未来》堪称为亚洲命运共同体理念的最为详实的内涵阐述。

  在理念层次,习近平重点强调了四个坚持:1,必须坚持各国相互尊重、平等相待。2,必须坚持合作共赢、共同发展。3,必须坚持实现共同、综合、合作、可持续的安全。4,必须坚持不同文明相容并蓄、交流互鉴。

  习近平如是说:“人类只有一个地球,各国共处一个世界。世界好,亚洲才能好;亚洲好,世界才能好。面对风云变幻的国际和地区形势,我们要把握世界大势,跟上时代潮流,共同营造对亚洲、对世界都更为有利的地区秩序,通过迈向亚洲命运共同体,推动建设人类命运共同体。”

  由此可以分析习近平亚洲命运共同体理念与人类命运共同体思想的基本关系。其一,亚洲命运共同体是人类命运共同体的重要组成部分,作为亚洲大国,中国必须率先在构建亚洲命运共同体方面做出努力。其二,通过亚洲命运共同体的成功构建,就能够让人类命运共同体的思想在全世界得到更加有说服力的实践。其三,如果亚洲无法推行落实命运共同体的理念,那么,全球的人类命运共同体的构建也就难于落实。

  2016年4月28日,亚洲相互协作与信任措施会议第五次外长会议在北京开幕。习近平出席开幕式并发表题为《凝聚共识 促进对话 共创亚洲和平与繁荣的美好未来》的讲话。习近平呼吁在多方面作出努力。第一,把握方向,构建亚洲命运共同体。第二,夯实基础,推动不同文明交流互鉴。第三,互谅互让,坚持对话协商和平解决争议。第四,循序渐进,探讨建立符合地区特点的安全架构。

  可以看到,习近平已经在如何构建亚洲命运共同体方面,思考成熟,决心已定,行动开始。

  三,习近平的人类命运共同体思想及亚洲命运共同体理念在半岛问题上的实践

  习近平的人类命运共同体思想及亚洲命运共同体理念并非纯属理论范畴的创新,其在半岛问题上已经进行了具体运用,理论与实践紧密结合。可以说,中国在东亚安全方面的最新的政策变化,主要根源在于习近平的思想理念的变化。综合近期以来的习近平关于半岛乃至东亚安全的讲话,即可以理出清晰的脉络。
  第一,习近平坚持了人类命运共同体思想及亚洲命运共同体理念中的最为重要的原则“坚持以对话解决争端、以协商化解分歧”,对东亚安全格局变化有重大影响。

  习近平同美国总统特朗普通电话时表示,各方应该共同努力把来之不易的缓和势头延续下去,为重启对话谈判创造条件。习近平同韩国总统文在寅通电话时强调,中方一贯支持韩朝双方改善关系、和解合作。我们支持双方推进南北对话和交流,逐步推动朝鲜半岛问题解决。习近平对金正恩这样讲:“在半岛问题上,我们坚持实现半岛无核化目标、维护半岛和平稳定、通过对话协商解决问题。我们呼吁各方支持半岛北南双方改善关系,共同为劝和促谈作出切实努力。”

  在半岛战争危机行将爆发之际,习近平毅然出手,与美方、朝方、韩方,甚至包括俄方反复沟通,强调对话原则,遏制战争危害因素。东亚安全格局至今未有破裂,离不开习近平的清醒认识与全力以赴地排忧解难。

  第二,习近平坚持了人类命运共同体思想及亚洲命运共同体理念中的必须坚持合作共赢、共同发展的原则,对东亚安全格局变化有重大影响。

  这体现在如何对待朝鲜的政策上。习近平对金正恩说:“朝鲜作出了将工作重心转向经济建设的重大决定,朝鲜社会主义事业发展进入新的历史阶段。我们支持朝鲜经济发展、民生改善,支持朝鲜走符合本国国情的发展道路。”并与金正恩达成了中朝关系非结盟性的、开放性的、包容性的、有助半岛和平的新型关系的四方面原则:1,中朝传统友谊是双方共同的宝贵财富,发展好中朝友好合作关系是双方坚定不移的方针,也是唯一正确选择。2,中朝同为社会主义国家,双边关系具有重大战略意义,要加强团结合作、交流互鉴。3,两党高层交往对于引领双边关系具有不可替代的重大作用,双方应保持经常往来,加强战略沟通,增加理解互信,维护共同利益。4,夯实民间友好基础是推进中朝关系发展的重要途径,应通过多种形式,加强两国人民交流往来,为中朝关系发展营造良好民意基础。

  如果没有习近平的人类命运共同体思想及亚洲命运共同体理念的影响作用,中朝关系很难在短时间内发生重大的有利东亚安全的变化。中朝关系的改变,是朝鲜走向稳定、半岛危机渐入纾解、朝美关系开始解冻的基本因素。

  第三,习近平坚持了人类命运共同体思想及亚洲命运共同体理念中的共建繁荣、共同繁荣的原则,对东亚安全格局变化有重大影响。

  这体现在习近平以巨大的决心和勇气、持之不懈推动“一带一路”倡议的落实。习近平于2017年5月15日在“一带一路”国际合作高峰论坛圆桌峰会上作开幕辞《开辟合作新起点谋求发展新动力》,他强调:在“一带一路”建设国际合作框架内,各方秉持共商、共建、共享原则,携手应对世界经济面临的挑战,开创发展新机遇,谋求发展新动力,拓展发展新空间,实现优势互补、互利共赢,不断朝着人类命运共同体方向迈进。习近平说:“一带一路”建设是我在2013年提出的倡议。它的核心内容是促进基础设施建设和互联互通,对接各国政策和发展战略,深化务实合作,促进协调联动发展,实现共同繁荣。这项倡议源于我对世界形势的观察和思考。当今世界正处在大发展大变革大调整之中。新一轮科技和产业革命正在孕育,新的增长动能不断积聚,各国利益深度融合,和平、发展、合作、共赢成为时代潮流。与此同时,全球发展中的深层次矛盾长期累积,未能得到有效解决。全球经济增长基础不够牢固,贸易和投资低迷,经济全球化遇到波折,发展不平衡加剧。战乱和冲突、恐怖主义、难民移民大规模流动等问题对世界经济的影响突出。
  现在,“一带一路”在东亚地区的发展深不如意,但是,今后必然会起到变化,不容忽视。如韩国执政党共同民主党议员金振杓曾经指出,平昌冬奥会后,朝韩关系的巨大转机为“一带一路”倡议在东亚地区的延伸提供了新的契机。若朝核问题得以解决,“一带一路”将打通东向之路,韩国的参与度也将扩大。同时,在中国“一带一路”倡议下实现合作,日本政府开始转变方针,有意推进中日民间企业在第三国开展基础设施建设合作。随着中日关系的改善,日本对“一带一路”的疑虑应当会逐步减少。

  四,习近平的人类命运共同体思想及亚洲命运共同体理念最重大的贡献是为东亚安全提出了新的价值观。

  自二战以后,东亚安全格局以及形势一直错综复杂,变化多端,在美国的全面插手下,东亚局势不太平。各国之间,敌意、隔阂、冷漠、冲突等意识广泛存在。尤其是领土争端和历史问题往往交织在一起,使得很多问题处在无解的状态。尽管如此,中国在东亚安全方面还是努力扮演着和平建设者和问题解决者的角色,积极展现负责任大国的责任担当。在睦邻、安邻、富邻,谋求共同发展的周边外交政策下,中国在东亚积极开展多边外交活动,成为东亚的稳定力量和发展的动力。但是,如何跳出旧的框架,在未来的视角上,为东亚安全找到新的方向,却成为长期无解的难题。

  然而,习近平的人类命运共同体思想及亚洲命运共同体理念并非一种关于东亚问题的、具体的、新的政府政策。习近平命运共同体的提出,最重要的目的在于构建东亚乃至世界的新的价值观,一种超越意识形态价值观界限的价值观。命运共同体的思想理念中蕴含着传统中国的“天下观”、“义利观”,体现天下为公的价值共识、公平正义的治理理念、和而不同的文化理念。要在正确“义利观”指导下,不冲突、不对抗,顺应“和平、发展、合作、共赢”的时代潮流,推动建立合作共赢的新型国际关系。这是一种和平绿色的国际发展战略,是一种更加恢宏、高远的国际关系准则。习近平的命运共同体思想理论作为大国特色外交理念,超越了西方传统国际关系理论,超越了现实主义、建构主义等西方逻辑,应该就是东亚安全的时代新方向。

  2018年4月11日,习近平会见博鳌亚洲论坛现任和候任理事时指出,“一带一路”不像国际上有些人所称是中国的一个阴谋,它既不是二战之后的马歇尔计划,也不是什么中国的图谋,要有也是“阳谋”,我们秉持的是共商共建共享,把政策沟通、设施联通、贸易畅通、资金融通、民心相通落到实处,打造国际合作新平台,增添共同发展新动力,使“一带一路”惠及更多的国家和人民。

  习近平的人类命运共同体思想及亚洲命运共同体理念当然也不是什么阴谋!东亚安全秩序的全新构建,是到了全面抛弃阴谋的时候了。

  最后,可以藉用韩国檀国大学政治外交系教授金珍镐的一段话来为本文作总结:世界各国相互了解过程中,不断发现彼此共同点,认为相互之间有连接的纽带,可以共同发展。习近平提出构建人类命运共同体,阐述的是谋求未来共同发展过程中连接彼此共同价值观。构建人类命运共同体像中国人常说的“你中有我,我中有你”一样,秉持同一种价值观,增加彼此互信,未来人类所认可和共享的价值观就是习近平提出的构建人类命运共同体。
  李东奎:朝鲜半岛局势变化扩大中韩合作空间

  因朝核问题和萨德部署问题而急速冷却的中韩关系在2017年10月31日的协议后没有出现明显的恢复迹象。在这种情况下,在4月27日的第3次韩朝首脑会谈上,文在寅总统和金正恩委员长发表了包括朝鲜半岛完全无核化在内的韩朝关系发展蓝图,在6月12日的朝美首脑会谈上,特朗普总统表明了对朝鲜体制的安全保障和对朝鲜的经济援助。随着朝鲜半岛局势的剧变,中国《环球时报》等媒体虽然表达了对中国被边缘化的担忧,但是韩朝关系的发展也让人期待着中韩关系的恢复和健康的发展。这是因为今后朝鲜半岛的无核化和和平体制构建以及与朝鲜的经济合作扩大了中韩合作的空间。

  朝鲜半岛政策的共同目标是朝鲜半岛无核化和构建朝鲜半岛和平机制。尽管韩国扩大了“阳光政策”等韩朝之间的交流,但朝鲜却持续开发核和导弹,并进行军事挑衅。因此,以前的韩国保守政府对朝鲜实施以压迫和制裁为主的强硬对朝政策。与此相反,依照以朝鲜半岛无核化、维护朝鲜半岛的稳定与和平、通过对话解决问题为核心的对朝鲜半岛政策,中国主张双轨并行和“双暂停”。虽然中韩两国在解决朝核问题上需要合作,但这样截然相反的对朝政策反而招致了两国间的相互不信任和矛盾。但是,主张“和平与繁荣的韩半岛”的文在寅政府的朝鲜半岛政策,提出了为实现韩朝和平共存“解决朝鲜核问题、构筑永久和平机制”、“持续发展南北朝鲜关系”,“构筑韩半岛新经济共同体”的目标。从这一点看,中韩两国的朝鲜半岛政策有着构建朝鲜半岛无核化和构建和平体制的共同点,在方法上也类似。目前可以看到这段时间以来疏远的中韩关系也有所恢复。

  因此在履行4.27板门店宣言的过程中,中国的作用和中韩合作变得更加重要。朝鲜半岛的和平对中韩两国都有利,所以中韩两国为了今后的共同目标,有必要在政策层面上加大实质性的合作。

  我注意到,不仅5月16日朴泰成劳动党中央委副委员长向习近平主席表示了为学习中国改革开放而来华,金正恩委员长也在第3次访华期间访问了中国的农业科学院和基础设施投资有限公司。这可以看作现在朝鲜要正式实施改革开放,致力于经济增长的节骨眼儿。特别是今年是中国改革开放40周年。与其他社会主义国家不同,中国通过改革开放实现了经济飞速发展,并成长为经济强国。与中国的经济合作将给迫切需要经济增长的朝鲜提供宝贵的经验和政策方向。同时,朝鲜的改革开放和朝中的经济合作将为促进中韩或者朝中韩的经济合作提供动力。拿中国的“一带一路”来说,在“一带一路”的六大经济走廊中,虽然有与朝鲜半岛接壤的中蒙俄经济回廊。

  但众所周知,韩国并没有包含在这经济走廊里。这是因为,部署萨德以后中韩之间的矛盾暂且不论,只要有封闭的朝鲜,韩国就无法与大陆通过陆路连接。但是,6月29日,朝韩通过联合公报表明决定推进东海线、京义线道路的现代化工程,并于8月份将实行共同调查。虽然调查后会发表具体的计划,但如果韩朝之间的陆路可以开通,中蒙俄经济回廊也有可能发展成东北亚经济回廊。韩朝中的经济合作不仅会提高各国间的经济相互依存度,承担着维护朝鲜半岛和平的责任,还有利于扩大中韩两国的经济合作范围,有助于中韩关系的发展。

  中国追求与台湾的统一,因此逻辑上很难反对朝鲜半岛统一。中国也明确知道未来朝鲜半岛统一的主体是韩国。但如果是以韩国为主导的统一,韩国的同盟国美国的战略地位将得到强化,所以中国会担心这是否会牵制中国。可是,朝鲜半岛的统一是长期的课题。现在急需解决引起朝鲜半岛安保动荡不安的朝核问题和构建和平体制,为此迫切需要中韩两国的合作。和平的朝鲜半岛、无核化的朝鲜半岛、经济合作的扩大也将为中韩两国的和平与繁荣提供机会。
  朴珉慧:半岛局势变化对韩国人产生重大影响

  近期,随着朝鲜表现出其对半岛无核化以及和平稳定的意志,朝鲜半岛也开始刮起了暖风。举世瞩目的韩朝、美朝首脑会谈都成功举行后,世界对半岛和平的期待与日俱增。半岛局势的变化对韩国人的生活产生重大影响。在和平来临之际,韩国人的实际生活将会发生最直接的变化,因此韩国人关注和期待朝鲜半岛局势是理所当然的。

  今年4月27日,文在寅总统和金正恩委员长举行首脑会谈后,韩国舆论调查专门机构“real meter”对国民看法进行舆论调查结果显示,表示“过去不信赖朝鲜对半岛无核化·和平稳定的意志,但现在则信赖”的国民大幅增加了。过去“不信赖”的人占78.3%,信赖度仅为14.7%,不相信朝鲜意志的国民占绝大多数。但是,现在的信赖度为64.7%,表示“不信赖”的人仅占28.3%,由此可见信赖朝鲜意志的国民大幅增加。在首脑会谈之前,7名韩国人中只有1人相信朝鲜的意志,而现在3人中有2人相信。在这次调查中,最值得关注的一点是与出生地、年龄、政治价值观无关,人们的对朝信赖度有了大幅度上升。

  韩国的国内政治具有很突出的特征:对党派、政策作政治选择时,比起个人的政见,其出生地区或年龄段等因素起着更大影响。尤其是韩国社会上根深蒂固的“地域主义”是引发国内政治矛盾的最大原因之一。例如,庆尚道地区是朴正熙的出生地,也是朴正熙政权时期实现大规模发展的地区,出身于庆尚道的人支持“自由韩国党”等保守派右翼政党,并支持对朝强硬政策。与庆尚道地区不同,全罗道地区则支持进步派左翼政党。全罗道地区在过去的开发中被冷落,并在1980年民主化运动时期遭到过残忍镇压。从年龄段看,过去经历过韩国战争并接受过彻底的“反共”教育的60岁以上老年阶层至今对朝鲜依然具有强烈的反感,因此其政治价值观倾向于保守。而在上世纪80年代引领韩国民主化运动的目前的中年阶层的政治价值观倾向于进步。

  韩国人不管其出生地、年龄、政治价值观,表示相信朝鲜对半岛无核化以及和平稳定的意志,意义非凡,值得分析。

  首先,在韩朝首脑会谈上文在寅总统和金正恩委员长的所作所为、各个场面都真正打动了国民,给全体国民带来了深刻的感动。韩国媒体对韩朝首脑会谈的相关新闻大写特写,进行了即时报道,国民也一直关注了所有新闻报道。据悉,金正恩提到平壤冷面后国民对平壤冷面的关注一下子“爆棚”,当天在平壤冷面店排了很长的队,这一案例足以能说明韩国人对韩朝首脑会谈的关注与激动。

  第二,韩国人相信朝鲜半岛的无核化和半岛和平才是正确的道路。仅仅在几个月之前,美国传出了“美国要对朝鲜进行先发制人打击”的声音,朝鲜也进行了发射洲际弹道导弹(ICBM)等高强度战略挑衅。因而半岛陷入了极度紧张的局势之中,给韩国人带来了极大的恐惧。过去的数十年以来,每当朝鲜发生重大事件时,韩国社会都陷入了恐慌之中:人人都会去抢购紧急粮食,克制出门,甚至到海外避难。不仅如此,韩国男性为了守卫国防必须服两年的兵役;韩朝离散家属渴望相聚,等待半岛统一。大部分韩国人已经清醒认识:比起长期的民族分裂、战争和恐怖,走向和平与和解之路才是正确的。这一国民意识反映到了“对朝信赖度上升”的结果。

  大多数国民对半岛和平期待得到确认后,韩国政府的对朝政策也随之有了动力,因此要尽最大努力不辜负国民对半岛和平的期望。应铭记,半岛和平尚未进入稳定阶段,是最近几个月里“突如其来”的。即,国民目前的积极舆论并不意味着坚定不移的对朝信赖,而是因眼前感动场面产生的一时的期待。因此,如果半岛的和平稳定未能达到预期,韩国的舆论也有可能迅速恶化。

  自由讨论:
  李振广:我想请问宋和燮教授,下一阶段,日本会对半岛的和平问题发挥怎样的作用和影响?

  崔源起:

  非常感谢中国专家们的精彩演讲。听到四位专家的演讲,我学到了很多。尤其是,我听到了中国专家们对最近半岛局势变化的分析,对我而言这是全新的了解。尤其是王建民先生所提出的八个问题,这些是我们必须要学习并考虑的问题。这八个问题中有一部分在韩国已经提出,有一部分在韩国还有待考虑。李振广先生讲的是在半岛和平进程中美国的战略利益问题,这些内容于我而言也有很大的启发。过去十年以来,与中国专家沟通时,经常听到中国专家说朝鲜之所以开发核武器是出于安全上的不稳定;甚至也有一些中国专家说,朝鲜的经济与韩国经济差好几十倍,所以韩国以后不要与美日同盟来继续压迫朝鲜;还有很多中国专家说美国为了维持在东亚的力量,故意在东亚地区制造危机。我很了解中方专家的看法,但是韩方专家们的看法与此不同。针对目前局势的变化进程中国、美国、朝鲜、韩国扮演何种角色,专家们看法也有不同。我个人认为,到现在,美国在东亚地区的角色是比较积极的。我并不代表韩国国内的舆论,但是很多国内的学者认为美国在半岛的角色是很积极的,这种积极角色今后也将持续下去。在文金会和特金会的推进过程中,文在寅总统的角色固然很重要,但是由于特朗普总统作出了十分果断的决定,我认为他的角色也是很重要的。在特金会上,特朗普主张如果朝鲜配合的话可以为其体制安全提供保障,金正恩也就此作出了回应。在这个过程中,特朗普的决策是至关重要的。更为重要的是,迄今为止,美国一直通过联合国的制裁施压朝鲜以此让金正恩作出了战略选择。最后郭社长提到,我们不应重蹈覆辙。为了实现半岛和平,中方和韩方的专家也必须构建出新的关系,我认为,这种对话和协商是非常重要的。

  我想问,目前韩美联合军演是暂停的,这是为了让朝鲜契合进程有更好的进展而作出的选择。有一些人主张如果半岛的军事对峙有所缓和,韩美的军事同盟也应该有所化解,对此有人有反对的声音。那么半岛和平来临之际,韩美同盟需要发生变化吗?如果是的话,要以什么形式?驻韩美军也要有变化吗?

  宋和燮:

  李振广教授提问的是,在半岛局势变化之际,日本声音越来越少,以及日本今后的角色是什么?对此我想作出如下回应。日本解决朝核问题的方案就是强而有力地对朝鲜施压,让朝鲜自主放弃核武器。现在也是如此,日本认为这是唯一的解决方案。但是由于最近韩美开始与朝鲜对话,日本无法坚持这种意见。所以日本主张,朝鲜实施CVID无核化之前,必须要坚持这个方案。但是日本希望既然朝鲜和韩国开启了对话,那么朝鲜绑架日本人问题也应得到解决。如果半岛问题得以解决,日本认为其可以扮演的最大角色是在经济方面。对此日本也有清醒的认识,而且日本还认为,如果朝鲜答应对朝侦查,那么侦查的费用由日本出。

  我认为,特朗普目前推进的无核化进程对中国是非常有利的。因为美国一直坚持的是在半岛问题上故意制造危机,但是如果特朗普一贯坚持对话的话对中国是非常有利的。来中国之前不知道中国对朝鲜问题的影响是不是大。但是黄教授也说中国对朝鲜的影响力是非常大的,而且郭社长也说中国是朝核问题上的导演,因此我觉得中国的角色是至关重要的。既然中国站在这么有利的地位,我真正想问的是中国为何不发挥更为积极的作用来解决朝核问题?
  王建民:

  半岛局势的发展有三个层次,第一个层次是半岛局势的缓和;第二个层次是半岛无核化;第三个层次是半岛未来的统一。这三个不同层次的半岛局势发展对美韩同盟,包括美国在半岛军事力量的变化也有不同层次的影响。第一个层次是美韩联合军演,第二个层次是美国在韩驻军,第三个层次是美韩的同盟。不同的发展阶段有不同的解决方案。总体来说,随着半岛局势的缓和,包括无核化的发展,美韩的同盟要降低。未来局势的发展,我认为半岛的缓和无核化方向,美韩同盟应随着半岛局势的缓和而逐渐减弱,未来美国应该把军事力量撤出东亚、撤出半岛。

  我再谈一下在半岛问题的发展过程中出现的日本和中国的边缘化问题。关于中国在半岛的影响力有很多不同的观点。特朗普说中国对朝鲜有很大的影响力,所以中国应对朝鲜施加压力。但是我认为,中国虽然对半岛有很大的影响力,但是不能完全主导朝鲜的主权。总体上要客观看待中韩关系、中朝关系,包括中国在朝鲜的影响力,正确客观科学地评价中国影响力,不能过分降低也不能夸张。

  另外一个问题是韩国提出的新南方政策。台湾也有新南向政策,这里有很多有趣的现象。韩国的新南方政策是围绕降低韩国经济对中国经济的高度依赖,台湾的新南向政策也是降低台湾对中国大陆的高度经济依赖,在这方面二者是相似的。所不同的是韩国是所谓的“降低”,但是韩国同时也在发展中韩两国的经贸合作,包括推进共同合作“一带一路”建设。台湾的蔡英文当局的“新南向政策”与韩国的新南方政策不同,它采取的是消极的、保守的、对抗的政策,是“脱离中国、远离中国”的政策。讲到“一带一路”,韩国基本上是主张共同参与“一带一路”建设的,希望与中国不断扩大合作。但是很可惜的是,台湾蔡英文当局对大陆提出的“一带一路”是持排斥的、拒绝的、污蔑的、攻击性的立场和态度。本来海峡两岸在“一带一路”上搞合作是非常有利的。但是,蔡英文认为大陆搞“一带一路”有政治阴谋,所以她排斥“一带一路”,反对参与“一带一路”。崔源起教授认为,在“一带一路”建设中,大陆未来更应该推动东北建设,包括东北与未来朝鲜半岛的经济合作。我认为这个思路是正确的。过去在东北亚地区也提出过图门江的共同开发,但是由于半岛局势比较复杂且未有缓和,所以进展不大。但是未来随着朝鲜的改革开放和朝鲜半岛局势的缓和,未来的东北亚地区经济合作可能会迎来一个新的春天。

  李振广:

  简单回应一下韩美同盟是否需要发生重大变化。我个人认为,在当前历史条件下,韩美同盟是东北亚地区稳定的重要基石。如果半岛核问题解决以后,半岛南北双方实现和解,到那时,不是中国要求美国撤军的问题,而是韩国人民会主动要求美国撤军,据我所知,韩国人民对美国驻军很讨厌。

  还有就是宋和燮教授提到的,特朗普推动的朝核政策对中国很有利,我认同这个观点。中国是特朗普朝鲜政策的重要受益者。原因是,由于特朗普强硬的朝核政策,给朝鲜核问题的解决带来了希望,首先解决了中国的战争威胁,使中国东北免遭威胁,中国不希望中国东北出现一个核国家。另一方面,在特朗普的压力下,中朝关系实现了重大突破。所以说中国是受益者。
  至于前面提到的“中国为什么不发挥更为积极的作用”,我认为,中国一直在半岛问题上发挥着最积极的作用。若是没有中国的支持和配合,那么朝美不会实现今日的突破。如果没有中国对半岛和平稳定的坚持,去年半岛可能会发生非常重大的冲突。如果没有中国的配合,也许朝鲜会更激进、半岛局势会更危险。所以说,由于中国的积极作用,半岛局势没有失控,而且走向了越发有希望的和平前景,我认为这就是中国的积极作用。

  结语:黄载皓

  对于王建民先生的发言,我有以下的想法。事实上,朝鲜这次愿意和韩国对话是因为文在寅政府没有很强烈地要求统一。虽然韩朝双方不是很否定统一,但是内心里还是想维持现状。对韩国来说,在心理上和物质上并没有做好统一的准备;对朝鲜来说,朝方的最大目标还是想维持现在的政权。我非常同意的一点是,半岛的统一可能是突如其来的。刚刚李东铣教授提到过,对统一最重要的因素之一是强而有力的领导人。我相信,文在寅总统将为统一铺路。文在寅可能引领朝鲜半岛走向和平共存,也有可能让下一代总统引领半岛实现民族和解。事实上,半岛和平的基础是非常脆弱的。在特金会之前,中韩都持有谨慎而乐观态度,中国偏重于谨慎,韩国偏重于乐观。我认为,最值得肯定的一点是,半岛已经没有战争的威胁了。

  过去四十年以来,半岛局势连一步也动不了,但现在已经迈出了半步,我认为,这个机会我们必须要抓住。此外,我认为,好人不一定是好领导,坏人不一定是坏领导。刚才李振广教授说,美国在韩驻军问题有可能在韩国内部爆发出来,但是我认为这是有待观察的。因为美国施压的对象不仅仅是韩国,美国在全世界范围内都是在施压,如果美国对韩国施压过分的话,有可能在内部爆发出来。我们在考虑美军是否驻扎在韩国的问题时,美国的态度固然重要,但是中国的态度也很重要。

  我也很同意罗祥喜先生所言的两岸关系与朝韩关系有着很多的不同点。我观察最近的中美关系时发现,美国在台湾问题上的战略考虑发生了不少变化。我认为,两岸关系必须要从长远的角度来发展下去。我十分同意郭伟峰社长所言的必须好好控制“台独”势力。在半岛问题上,除了韩国之外,在朝鲜内部也有很多声音是反对统一的,所以必须好好控制这些反对统一的因素。不管是两岸还是韩朝之间的关系,我们都必须要好好控制那些民粹主义势力。刚刚也提到过,特金会的主角是特朗普和金正恩,但是幕后的主角是习近平。事实是,中国在幕后扮演了很重要的角色。希望韩国、美国、中国能够主导半岛和平。

  郭伟峰:中国三千多年流传下来的哲学思想是孔子的“和而不同”。刚才听了韩国学者与中国学者的观点之后,总结为四点:其一,求统一是主流的思考;其二,半岛与两岸统一的方式方法不同;其三,无论是半岛还是两岸,和平统一要最大化,武力统一要最小化;其四,半岛统一与两岸统一关系非常密切,需要中韩双方学者的共同努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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