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昆义：每十年乱流 中国制造超英赶美机遇
中评社香港1月26日电（作者 王昆义）在瑞士达沃斯举行的“世界经济论坛”年会，1月23日中国国家副主席王岐山发表演讲，谈及中国过去70年来取得的成就，也说到北京对全球化的立场。他还批评美国总统特朗普咄咄逼人的贸易政策，是把自己解决不了的问题推给别人。王岐山还说，许多国家正越来越关注内部……国际贸易和投资壁垒日益增加，让单边主义、保护主义和民粹主义蔓延。
王岐山直面批评美国的民粹主义，应该是从去年7月美中贸易战开打以来，由中国国家领导人难得看到在国际场域进行公开的批评，由此可见中国必然已经感受到美国祭出贸易战的压力。只是，如果回头看看从1978年中国推动改革开放40年以来，几乎每10年都要面临一次重大国际经济乱流的冲击，虽然有些是经济发展规律所发生的，但有些也是人为的因素所造成。只是，中国经济并没有因此崩溃，反而是越战越勇，发展到今天，已经变成是一个全球无法阻挡的引领势头。
第一波乱流：人权与贸易挂勾中发展
中国经济发展第一个遭到重大挫折的10年，应该是1989年北京发生的政治事件以后，美国采取把人权问题与贸易最惠国待遇挂勾，以制裁的方式促使中国改善人权状况。美国连续3年都要由当时的老布什总统动用否决权，才得对中国持续给予最惠国待遇。
在那3年里，美国虽然继续给予中国最惠国待遇，以支持中国的改革开放，但是欧洲国家仍然采取围堵中国的作法，让中国经济在那3年内还是呈现一片萧条的景象。一直到1992年邓小平南巡之后，中国经济才开始活络起来。中国经济的复苏，不仅展现快速发展的动能，各国也回头参与中国的经济发展，促成了全球经济发展达到最高峰的一个时代。
第二波乱流：亚洲金融风暴中转骨
在全球经济新一波的高速发展之后，1997年亚洲金融风暴的发生，却造成了这波经济发展的挫折，这也是中国改革开放以后，面临的第二次发展的乱流。还好的是，中国在这一波金融风暴中，以顶住人民币不贬值，不仅度过了风暴的奇袭，也让中国经济有了一个大转骨的机会，让中国经济发展的势头更难以阻挡。
就以当时的统计数字来看，在1997年亚洲金融风暴发生以前，在东南亚各国的外国直接投资每年高达160亿美元，但是风暴之后，各国投资者发现中国不受金融风暴的影响，仍持续保持经济的成长，于是原先在东南亚的投资，有70%北上转移到中国投资，这个结果就造成东亚新的经济板块形成，一块是以中国为主的东北亚区域经济，另一块则是以东南亚为主的区域经济，但是两块区域经济已经开始形成不平衡的发展，过去被称为“东亚锐锋”的东南亚板块，逐渐黯淡无光。
在进入2000年以后，中国选择加入世界贸易组织（WTO），加速了国际资本快速从东南亚转进中国大陆，以2001年为例，当年转进中国的外国直接投资，比前一年成长21%。所以，1997年亚洲金融风暴不但没有影响到中国的经济发展，反而是给中国制造一次机遇，为中国经济崛起奠立了良好的基础。
第三波乱流：家电下乡阻挡金融海啸袭击
中国经济在改革开放以后面临的第三次乱流，就是发生在2008年从美国蔓延出来的全球金融海啸。这一波金融海啸来得又急又猛，让各国措手不及，但是中国采取以“家电下乡”的政策应变，依靠自己的内需市场来阻挡海啸的袭击。
事实上，中国推出“家电下乡”的政策，主要是因应2007年7月美国的全球金融海啸导致华尔街崩跌，消费性电子产品外销订单急速衰退，为扩大内需市场以替代外销缺口。所以，2007年11月15日中国财政部发表了“关于家电下乡试点工作的通知”，要求2007年12月1日至2008年5月31日，在山东、河南、四川三省开展家电下乡试点工作。国家对农民购买补贴类家电产品给予补贴。补贴资金由中央财政和地方财政共同负担，其中，中央财政负担80%，地方财政负担20%。
大陆的“家电下乡”政策能够挡住金融海啸，主要是因为中国的内需市场够大，即使不依靠国外市场，以家电为主的产品，还是可以维持经济成长所需的动能。反观台湾就没有这么幸运，虽然当时马英九政府推出消费卷因应，希望鼓励民众消费，但台湾的市场不够大，应付金融海啸杯水车薪，结果台湾经济奇迹自此黯淡下来，至今低薪化已经变成台湾社会最大的问题。
中国抵挡过了金融海啸，开始加大内需的投资，主要是展现在高铁与核能电厂建设方面，而民间在消费性电子与消费金融发展的共同投入，促成中国经济的大崛起。而这一波大崛起已经造成全球恐慌，美国开始忘了全球金融海啸发生时，各国极力阻挡保护主义的努力，反而采用保护主义对付中国的发展。
第四波乱流：贸易战与第四次工业革命
所以，美国从2018年7月开始对中国祭出的贸易战，可说是中国经历第四次的乱流，这一波乱流虽然给中国经济成长带来压力，但是何尝又不是每10年周期对中国经济的试炼？特别是美国在采取保护主义的政策之下，中国仍然力撑全球化的旗帜。如果中国躲过这一次乱流，那么中国经济进入“全球化4.0”之后，将会促成更无法阻挡的一股发展洪流。
这正如王岐山在“世界经济论坛年会”中所说：“这次年会以『全球化4.0：打造第四次工业革命时代的全球架构』为主题正当其时。当前正在发生的第四次工业革命，速度如此之快、规模之大，系统如此之复杂，对人类社会改变如此之深刻，是一次影响更为深远的全球化进程。要以全人类命运与共的视野与远见，共同构建第四次工业革命时代的全球架构”。
也就是当中国还是把视野看向全球化与第四次工业革命的发展之时，美国想以保护主义拖住中国的发展，恐怕只会造成反效果。美国的保护主义不可能让“美国再次伟大”，反倒是可能延缓美国经济的成长，这是否给中国经济制造“超英赶美”的机遇，值得拭目以待。
（作者王昆义，台湾国际战略学会理事长、教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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