北京来论：吕秀莲推动“公投”旨在“台独”
中评社北京5月16日电（作者 王英津）2018年1月5日，修正后的台湾“公投法”正式生效。因其将公投门槛大幅下调，这客观上为“台独”公投打开方便之门。于是，各种“台独”公投案纷纷出笼，使台海和平面临空前严峻挑战。近期吕秀莲力推的“和平中立公投案”便是较具代表性的“台独”公投案之一。
一、对吕秀莲推动“和平中立公投”的简要回顾
自2014年8月以来，吕秀莲在岛内一直推动所谓的“和平中立公投”。根据吕秀莲的解释，目前台湾不属于任何一个国家，台湾不要介入美、中两强对抗之中，故希望通过“公投法”规范来推动台湾成为“永久中立国”、“让台湾成为亚太和平的灯塔”，并认为这是一项筑梦工程。
2017年12月12日，台湾“立法院”通过“公投法修正案”，并于次年1月5日正式生效。“公投鸟笼”被打破后，吕秀莲等人似乎看到了“台独”的希望，于是更加不遗余力地推动该公投。
2019年3月5日，吕秀莲等人经连署后向“中选会”递交了主文议题为“你是否同意台湾应向国际宣布和平中立？”的公投提案。该提案的理由书从四个方面陈述台湾和平中立的战略价值，具体包括：①对台湾，可与友善平等对待台湾的国家互惠交往，强化“国防”自主，民主“宪政”及经济发展，积极参与国际，倡导绿色新文明；②对中国，与中华人民共和国和平共存，建立远亲近邻关系，并消除台湾与他国合作对抗中国的忧虑；③对美国和日本，与美日等爱好民主和平国家强化价值联盟，共同致力于地球的永续发展，并消除美日等国对台海安全的忧虑；④对亚太地区，协助排除区域冲突，扮演调停、缓冲角色，维护东亚和平，分享民主、人权、文化与高科技等柔性“国力”。
随后，吕秀莲等人于3月下旬赴美国宣介他们的“台湾和平中立公投”主张，以争取美国的支持，并表示希望在2020年台湾“大选”时捆绑该公投案。
5月9日，台湾当局“中选会”就吕秀莲所提公投案举行了听证会，议题主要有三：本案是否属于“公投法”第2条第2项第3款所称之重大政策之复决？本案是否为“全国性”公投之适用事项？本案提案内容是否不能了解其提案真意？
听证会期间，吕秀莲、姜皇池等就相关问题进行了回答和解释，同时声称：“根据‘宪法’规定，这属于‘总统’职权，依法一定要尊重公投结果，若公投通过，当然是由‘总统’代表‘国家’对外宣布”。
目前，该公投案仍处于“中选会”审查阶段，能否获得通过并与2020“大选”进行捆绑，尚有待进一步观察。
二、“和平中立公投”不符合国际法，国际社会不会支持
从国际法和国际社会普遍承认的中立制度来看，享有中立地位的只能是主权国家，并以主权国家的全部领土承担永久中立义务，一国之内的地区是无权主动提出中立诉求的。正如奥本海国际法所言，国家的中立化，不应与国家的一部分领土、河流、运河等中立化混为一谈，后者中立化的效力是不得在这些地方准备或进行战争。众所周知，自1815年维也纳会议《巴黎公约》确立世界上第一个永久中立国瑞士以来，永久中立国作为国际法上的一项制度得到了各国广泛地承认。一般认为，永久中立地位的获得必须满足三个条件：一是这一地位的享有者必须是国家，二是必须有国际条约明确规定其永久中立地位，三是其永久中立地位得到其他国家的承认和保障。迄今为止，公认的永久中立国除了瑞士之外，还有奥地利和土库曼斯坦。奥地利于1955年与英、法、美、苏四国签订关于中立地位的条约以来，其永久中立地位得到了许多国家的承认。由此观之，台湾作为国际社会普遍承认的中国领土的一部分，从来就不是一个国家，何以有“中立国”之诉求？“中立国”首先应该是“国”，然后才谈得上是否“中立”问题。诚如皮之不存，毛将焉附！
从世界各国可能的承认反应来看，目前世界上共有197个国家，其中与中国建交的达178个（截至到2019年3月），这些国家绝不可能支持和承认台湾的“和平中立”诉求。即便是将中国视为战略竞争对手的美国也未必会支持台湾的“和平中立”诉求，因为美国需要台湾在其印太战略中积极充当马前卒，不会任凭台湾置身事外、冷眼旁观中美博弈，这不符合美国的战略安排与国家利益。另外，尽管中美目前摩擦不断，但美国仍然要受三个联合公报和一个中国政策的约束，不会贸然违背承诺改变现状。由此可见，即便吕秀莲的公投案侥幸通过，那么最终结果也很可能是仅有几个台湾所谓的“邦交国”出面承认而已，所谓的“和平中立”在国际社会中毫无认受性，只会变成自娱自乐的一场闹剧。
从联合国处理两岸问题的一贯立场来看，虽然联大曾于1995年通过第50/80A号决议承认土库曼斯坦的永久中立地位，且于2017年通过第71/275号决议宣布12月12日为“国际中立日”，重申保持中立地位有利于加强有关区域和全球的和平与安全，能够促进国与国之间的友好及互利关系。但是，联合国不会承认“台湾中立国”地位，因为联合国要坚持联大于1971年10月25日通过的2758号决议，从近50年联合国处理两岸事务的政策与实践来看，其始终遵循一个中国原则。
可以看出，台湾“和平中立公投案”，即使在岛内得以通过，在国际社会也不会获得承认。至于台湾学者姜皇池所说的争取得到其他国家的承认，甚至得到联合国承认，那只能是“台独”势力一厢情愿的梦呓。
三、该公投案不涉及“主权”问题，纯属欺世谎言
吕秀莲多次表示，“和平中立公投”不涉及“宪法”“国家主权”和“领土变更”事项。台湾学者姜皇池在5月9日听证会期间也表示，“该公投案没有触及‘宪法’变更事项，属于‘国防政策’创制，符合‘公民投票法’第2条第2项的规定，也不会因为宣布‘和平中立’后，‘中华民国’就不是民有、民治、民享的‘国家’，更不涉及‘领土变更’”。
那么，该如何看待吕秀莲、姜皇池等人的说辞？是否果真像他们所宣称的那样该公投案并未涉及“宪法修改”和“领土变更”等“主权”问题呢？
按照吕秀莲等人的解释逻辑，依现行台湾地区“公投法”第2条第2项的规定，“全台性公民投票”除了适用于“宪法”专门规定事项（即“宪法修改”和“领土变更”）之外，还适用的“其他事项”包括：①法律之复决；②立法原则之创制；③重大政策之创制或复决。诚如大家所知，“修宪案”和“领土变更案”，其提案权在“立法院”，人民并没有连署提案权。很显然，“和平中立公投案”只能依照“公投法”第2条第2项所规定的“其他适用事项”来推动。在“其他适用事项”中，“和平中立公投”议题并不属于第①和②两项，这样一来，台湾“和平中立公投”自然就被归入了“重大政策的创制或复决”事项。但台湾地区“公投法”并未对“创制”和“复决”两个概念做出立法性界定。那么，这项重大政策的改变究竟属于“创制案”还是“复决案”？在吕秀莲的提案函中，将其界定为“复决案”。因吕秀莲“复决案”的界定尚存在一些模糊不清之处，故“中选会”于5月9日对此进行了听证。
然而，在笔者看来，无论听证结果如何，这仅仅是问题的表面，问题的核心和关键在于，吕秀莲推动“和平中立公投”的真实意图是要与大陆进行切割而形成“一边一国”，这自然与“宪法修改”“领土变更”等“主权”问题密切相关，在实质上违反了台湾地区所谓的“宪制性规定”。因此，关于该公投案，其问题焦点不在于是否合乎“公投法”第2条第2项第3款的规定，而在于其在事实上已构成违反“宪制性规定”。
分析至此，我们不能不追问吕秀莲，该公投案要改变“台湾是中国的一部分，大陆和台湾同属一个中国”的现状，达到“台湾独立”之目的，这怎么没有涉及“宪法修改”“领土变更”等“主权”事项呢？这不是“台独”，又能是什么呢？
四、所谓“和平中立公投”，实为“和平独立公投”
吕秀莲的“和平中立公投”所走的“台独”路线，其策略是用“中立”来包装“独立”。从该公投案的主张看，其将台湾自立于中国之外，否认两岸同属一个中国的事实，这是不折不扣的“台独”。
首先，整个公投案的主文充斥着“台湾是主权独立国家”、两岸“一边一国”的意涵。众所周知，台湾不是一个国家，而是中国领土不可分割的一部分，因此不存在所谓的“中立国”问题。该公投案刻意凸显台湾要“和平中立”，其醉翁之意不在“中立”，而在于“独立”，其手法无非是通过“中立”之名，达到“独立”之实。
其次，该公投案主文的议题是：“你是否同意台湾应向国际宣布和平中立？”。提醒大家注意，此处的用语是“台湾”，而不是“中华民国”。对此，吕秀莲解释说，公投案主文之所以没用“中华民国”，是因为“中华民国”在国际社会是很少受到尊重的，所以用“台湾”称谓。这种说辞纯属欺人之语，无论如何解释，都难以掩盖其“台独”本质。
综上，吕秀莲推动“台湾和平中立公投”，是在不愿放弃“台独”，但又不敢明目张胆地推动“台独”的情势下所采取的一个策略行动，这在某种程度上反映出岛内“显性台独”和“激进台独”的民意市场日益凋敝的现实窘境。
需要指出的是，吕秀莲提出的“和平中立公投案”具有相当大的迷惑性，因为它并没有公开宣称“台独”，而只是向岛内民众和国际社会表达台湾“要和平、要中立”的诉求，要跟国际社会和平交往，同时还希望跟大陆维持比较友善的关系。但是，公投案主张台湾“要和平、要中立”仅仅是表象，其实质是以“和平中立公投”来落实“台独”或抗拒统一。尤其在今年习近平总书记1月2日重要讲话之后，吕秀莲更加渲染“和平中立公投”对于抵制大陆和平统一政策的意义，正如3月24日她在美国洛杉矶宣讲“台湾应向国际宣布和平中立”理念时所提到的——大陆正在推动“一国两制”，如果再不推动“台湾和平中立公投”就没有时间了。又如，吕秀莲在其推动公投的文宣中这样写道：“透过公投追求中立，就战略考量来说，是一种反制中国侵略的预防性外交与预防性防卫战略。”不难看出，吕秀莲推动的“和平中立公投”也是“拒统公投”。
五、“中选会”应正视该案违背“宪制性规定”的事实
该公投案的关键不在于其是否符合“公投法”的规定，而在于其在事实上违背了台湾地区现行“宪制性规定”。吕秀莲的“中立国”诉求将台湾视为独立于中国和美国之外的第三国，尽管没有明说“台湾中立国”的疆界仅限于台、澎、金、马地区，但这一意涵在其论述中是显而易见的；主文议题为“台湾应向国际社会宣布中立”，用“台湾”取代“中华民国”，整个主文中充斥着两岸“一边一国”的定位。这些均清晰地表明，吕秀莲推动的“和平中立”公投是违背台湾地区“宪制性规定”。
“中选会”对该公投案若仅仅从“公投法”的形式要件上进行审查，而不对公投案进行实质审查，这与“法的精神”背道而驰。在法理上，“公投法”是依据台湾地区“宪制性规定”而制定的“普通法”，其在立法精神和法理解释上不能与“宪制性规定”相冲突或抵触。反观“和平中立公投案”在法律精神和实质上已经与“公投法”和台湾地区“宪制性规定”产生严重冲突。倘若“中选会”置台湾社会的法治精神和广大民众福祉于不顾，继续“放水”，让其进入后续环节，到头来，恐怕会“搬起石头砸自己的脚”。
六、该公投案若获通过将产生严重后果
大陆反覆严正声明，世界上只有一个中国，台湾是中国神圣领土不可分割的一部分，中国的主权和领土完整不容分割。大陆坚决反对台湾任何人、任何势力借助任何方式从事“台独”分裂活动。吕秀莲推动的“台湾中立化”，实质是“台湾独立化”，不管为“和平中立公投”披着什么外衣，均无法改变其“台独公投”的本质。
一旦“和平中立公投”通过并生效，其必然碰触大陆所划定的红线。大陆的《反分裂国家法》第八条明确规定：“‘台独’分裂势力以任何名义、任何方式造成台湾从中国分裂出去的事实，或者发生将会导致台湾从中国分裂出去的重大事变，或者和平统一的可能性完全丧失，国家得采取非和平方式及其他必要措施，捍卫国家主权和领土完整”。不难预料，该公投案一旦被通过并被蔡英文宣布生效，势必会遭到大陆的强烈反制，甚至出现无法预料的台海危机。所以，两岸同胞应对该公投案保持高度警惕，必须认清吕秀莲所谓“台湾和平中立公投”是破坏台海和平的重大冒险行动，其后果不堪设想。岛内广大民众须擦亮眼睛、认清真相，跟大陆同胞一道维护台海和平与稳定，切莫被吕秀莲的言行所误导。
（作者王英津系中国人民大学国际关系学院教授、国发院研究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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