双C论坛:中美关系未来四年展望
中评社香港4月17日电/中评智库基金会和清华大学战略与安全研究中心中国论坛不久前在清华大学明理楼举办座谈会,邀请中国人民大学国发院研究员、国际关系学院教授宋伟,中国国际问题研究院亚太研究所副所长杜兰,外交学院国际关系研究所副所长、国际安全研究中心主任凌胜利,国际关系学院知识产权与科技安全研究中心副主任、国际政治系讲师孙冰岩与会。座谈会由中国论坛媒体传播主任、清华大学CISS博士后、助理研究员文晶主持,与会者围绕特朗普再次入主白宫对中美关系的影响,各自给出了独到的见解。中评智库基金会主办的《中国评论》月刊3月号以《双C论坛:特朗普回归白宫与中美关系未来四年展望》为题,详细刊登了与会者的发言,文章内容如下:
文晶:开场白
欢迎各位来参加清华大学战略与安全研究中心和中评智库基金会一起主办的第四届双C论坛,这个论坛得名于中评智库(China Review Think Tank)和清华CISS中国论坛(China Forum)的首字母组合,这是我们两个智库之间一个常规的合作项目,从2023年夏开始,主要围绕近期的国际热点问题,邀请专家学者来讨论。中评社是这个项目唯一的媒体合作伙伴,负责对这个会议的内容进行报导,前面三届论坛都举办得非常成功。今天非常荣幸邀请到几位老师莅临现场,首先介绍一下与会学者,有中国人民大学国发院研究员、国际关系学院教授宋伟,中国国际问题研究院亚太研究所副所长杜兰,外交学院国际关系研究所副所长、国际安全研究中心主任凌胜利,国际关系学院知识产权与科技安全研究中心副主任、国际政治系讲师孙冰岩。首先,请我们主办方之一的中评智库基金会副秘书长郭至君致辞。
郭至君:各位老师上午好,我是中评社国际部主任郭至君,非常荣幸能够邀请到各位老师来参加我们的第四届双C论坛,刚才文老师也介绍了,双C论坛是中评智库基金会与清华大学战略与安全研究中心中国论坛共创的一个常规合作项目,旨在围绕国际关系热点议题邀请有关专家学者举办“小而精”的论坛,深度剖析现实问题,并提出切实可行的应对之策。我们已于2023年5月、2023年12月、2024年6月分别就G7广岛峰会、中美元首旧金山峰会、时隔4年再复办的中日韩领导人会议为主题举办了前三届双C论坛,今天举行的第四届论坛我们将聚焦“特朗普回归白宫与中美关系未来四年展望”,探讨特朗普“二进宫”之后给美国政坛、中美关系、世界局势带来的各方面的影响。
此次论坛要商讨的重点问题包括:特朗普赢得本次大选的原因和美国当前政治格局的分析,特朗普再次入主白宫后可能的对华政策,特朗普上任后台海局势的变化,中美之间是否会有更激烈的贸易战、高科技战乃至在部分领域“脱钩”,以及特朗普政府能否结束俄乌和中东地区的冲突动乱……从其第一任期来看,特朗普的交易性和不可预测性给世界带来很多变化,也给中美关系带来很大冲击,时隔4年,他重返白宫,2.0版本的特朗普政府是否会更加难以捉摸?中方又应该如何应对?期待今天的深入讨论。下面把时间交给本场论坛的主持人——文晶老师。
文晶:谢谢郭秘书长,我们先请宋伟老师发言。
宋伟:特朗普第二任期对华贸易战或更激烈
特朗普能够赢得大选的原因是什么?凸显了美国怎样的政治格局?从最终的选举结果来看,特朗普获得超过300多张选举人票,获胜的幅度还是比较大的,但其赢得大选的过程并不那么轻松。在投票日之前不久,特朗普其实还是挺紧张的,甚至还做了一旦败选的准备。特朗普的副手万斯的表现也有很多争议,因此一些主流媒体、专家学者并不是那么看好特朗普。特朗普本人也没有想到会如此大幅度获胜,之所以特朗普选举人票大幅超过哈里斯,是因为美国“胜者全得”的选举人票制度,其实在摇摆州特朗普的优势并没有那么大。
虽然如今看起来是共和党控制了参众两院,也控制了总统职位,且在最高法院里也处于多数,但是其在两院中的控制力,尤其是特朗普能否将共和党人团结起来,还是未知数。目前来看,民主党和建制派对特朗普的制衡还是很明显的,说明接下来的美国政治并非是特朗普的一言堂,分权制衡的格局并未消失,我们也不用太过担心未来特朗普的对华政策、对俄政策会完全脱轨。
或许特朗普很想改善同俄罗斯的关系,甚至还有人提出,特朗普想通过联合俄罗斯来制衡中国、给中国施加更大战略压力。但是特朗普若真有这样的想法,至少会面临三方面制衡:其一,普京不会愿意接受这种提法。于普京而言,最好的做法还是他自己所说的“坐山观虎斗”,在中美之间保持相对中立,即便特朗普伸出“橄榄枝”,他也不会完全倒向美国。其二,欧盟也不会乐见其成。欧盟不会希望美俄之间改善关系,尤其是以压迫乌克兰做出让步的方式来改善美俄关系。欧盟社会对于俄乌冲突的敏感性以及对俄罗斯的不满和警惕程度比美国大多数人要强很多。其三,共和党内部的阻力。共和党的建制派对此非常反对,他们很强烈地反俄。因此,特朗普改善美俄关系的可能性不大,他在第一任期就没有做成,第二任期做成的概率也不大。
从对今年美国大选的观察来看,特朗普之所以能够赢得大选,根本性的原因就是经济问题——由于通货膨胀,尽管美国经济的主要指标非常好看,但老百姓的生活并没有实质性改善,人民对现实很不满意。在这个情况之下,如果特朗普真的急剧提升对华关税,势必会进一步推高美国民众的生活成本。就算墨西哥、越南想通过跟中国脱钩而不卷入其中,但是他们自己生产不了这么多产品。从目前来看,未来中美贸易战肯定会进一步激烈,但是短时间也不会发展成特朗普所威胁的那样,所谓的“60%税率”也只能一步一步通过较长时间实现。特朗普的风格是“漫天要价、坐地还价”,向中国施加压力;在现实中,他这么做也会面对许多的制衡因素,例如建制派的反对、2026年中期选举的压力。
从目前显示的情况来看,特朗普可能更多地强调切断中国通过其他国家中转贸易的通道,比如向墨西哥和越南施加压力。特朗普有可能向经墨西哥和越南转卖到美国的中国商品或者这些国家的中国企业生产的商品增加更多关税,这会对我们的对外贸易产生比较大的负面影响。此外,近来欧盟也威胁要取消香港的独立关税区地位,这可能会带来很大影响,因为中国每年的出口有2300多亿美元是通过香港出去的。特朗普还会继续同中国的科技战,但他的“美国优先”是否会导致拜登政府打造的围堵中国的高科技联盟出现裂痕,还有待观察。
因此,美国不仅推动同中国脱钩,还迫使其他新兴制造业国家同中国脱钩,这种趋势值得我们高度关注。对于此,中国一方面应该想办法继续对外开放,另外一方面就是要启动国内的良好循环。
台海局势在特朗普上台之后可能会有更多冲突。总体而言,拜登政府还是比较瞭解台湾问题对中国的敏感性的。中国反复讲“台湾问题是中国的核心利益、是红线”,拜登政府对此是理解的,行动上是相对克制的。但是特朗普的风格是极限施压,尽管他不会真的愿意在台海地区发生一场直接的军事冲突,但是他有可能借助台湾问题向中国进一步极限施压,采取“切香肠”的方式不断挑战中国的底线,中美双方在台湾问题上的摩擦斗争会更加复杂严峻。
在俄乌冲突方面,我认为,特朗普所谓的“一天之内就可以结束战争”的可能性根本没有。从目前透露的资讯来看,特朗普是想通过迫使乌克兰做出让步、让俄罗斯实际控制或者正式保有乌东四州的方式来结束冲突。对此,泽连斯基已经暗示,如果让乌克兰放弃乌东四州的话,他的底线是乌克兰要加入北约,而俄罗斯又不可能同意乌克兰加入北约,所以这就形成了一个死局、一个僵局,目前还看不到解决这个问题的办法。
当然有一种可能是,特朗普通过大幅度减少甚至中止给乌克兰的援助,最后迫使乌克兰接受相关的“和平”条款。但还会面临一个变数,即欧盟会怎么看、怎么做?从目前欧盟领导人的表态来看,欧盟可能还会继续全力支持乌克兰,使得乌克兰不至于面临绝境,所以即便特朗普施加很大的压力,战争可能还会延续下去。
在中东局势方面,特朗普再度执政对地区的稳定来说有喜有忧。特朗普坚定支持以色列,有可能会进一步推动以色列和沙特以及其他阿拉伯国家的和解。但现在问题在于伊朗,因为特朗普对伊朗的态度一直是非常强硬的,所以接下来美国和伊朗的关系、以色列和伊朗的关系可能会进一步恶化。那就要看伊朗会做出一个怎样的回应,因此也不能简单地说特朗普上任后就一定能为中东带来和平的曙光。
文晶:谢谢宋老师,讲得很全面,基本上我们列出来的重点问题,宋老师都做了回应。下面我们有请国际关系学院知识产权与科技安全研究中心副主任、国际政治系讲师孙冰岩。
孙冰岩:从美国内政看大选以及特朗普团队构成
我主要做偏美国内政的研究,所以我从内政的角度分析此次大选及特朗普目前已成型的团队。
首先,此次大选体现出两个基本特点。第一,美国的政治极化并没有那么激烈。目前来看,特朗普赢哈里斯表面上赢得干脆彻底,但事实上如果仔细看摇摆州的数据,就会发现哈里斯比2020年的拜登在7个摇摆州加起来仅仅少了8万票,这说明在摇摆州哈里斯比拜登失去支持的程度并不低,但是在摇摆州针对特朗普的支持比2020年明显增加,这说明两党的基础选民对于本党候选人的支持度并没有下降,而因为这四年拜登在经济治理方面的失败,尤其是老百姓的相对获得感明显下降,导致大量的中间选民投向特朗普。所以,中间选民的投向很关键,这也印证了一个观点,即中间选民如果大量倒向特朗普,这也说明美国的选民结构依然存在,比如10%左右中间选民的大量存在,说明美国政治极化并没有那么明显。
第二,这次大选说明特朗普赢得干脆彻底并不代表特朗普和共和党所代表的保守主义理念的胜利,也就是说这并不是美国的主体选民对于特朗普的理念,或者是对共和党右翼的理念的一种背书,也并不代表美国的选民已经抛弃了民主党的认同政治,这是民主党左翼所推进的进步主义理念。
为什么会这样?很简单,因为8月份拜登在初选中表现非常不如人意,民主党高层非常急切地把拜登换掉之后,他们并没有经过党内的民主初选程序,导致民主党党内的选民根本就不喜欢这样一个他们自己没有选择上来的候选人。而且,哈里斯在成为民主党的候选人之后,她在竞选过程中并没有有效和拜登进行切割,也就是美国选民在经受拜登的4年失败的经济治理之后,他们没有看到哈里斯在执政理念方面的变化,这导致他们在2024年大选时宁愿选择一个他们可能不喜欢但是有变化的特朗普,而不是选择一个一成不变,虽然比拜登年轻,但是继续执行拜登政策理念的人。这导致2024年的大选并不能体现出美国选民对特朗普背书,而是对民主党尤其是对哈里斯的讨厌和背弃。
所以特朗普上台之后,他想当然的把这次大选作为美国选民对他的民粹主义理念或者反建制理念的一种背书。如果他这样想的话,他应该想想2008年的奥巴马,当时他也认为这是美国选民对他推行自由主义理念的一种背书,但是很明显他推行两年之后就迎来了美国的茶党政治和2014年中期选举的大败。所以特朗普如果真的这么想,他任命了大量的外来人去推行他的反建制派的政策,接下来他留下的很有可能是一个违背选民意愿的执政效果,而不是迎合选民意愿的。
特朗普现在任命的政策团队大概分为两种,尤其是在外交政策方面主要分为两派。因为特朗普喜欢做生意成功的人和拿枪打过仗的人,所以他现在任命的团队一派是商人帮,一派是军人帮。
特朗普同时也任命了商人帮,商人帮的两个典型代表,一个是现在特朗普任命的财政部长贝森特,另一个是特朗普现在的商务部长卢特尼克。贝森特其实是反对对中国加征关税的,他认为美国对中国加征关税会影响美国的强美元政策,因为贝森特支持强美元政策,在特朗普时期他认为强美元政策会导致美国的贸易赤字继续增加,但是强美元政策长远来说有利于美国的全球霸权地位,尤其是美元霸权地位,所以他反对加关税。特朗普的商务部部长卢特尼克支持加关税,但是尽管支持加关税,他认为美国应该只对自己不生产的产品加关税,而不应该对所有中国的产品加关税。所以在商人看来,对中国无论是打贸易战或打官司战,一要讲理性,要注意对美国经济的负面影响。第二,对中国打关税战本身不是目的,而是要逼迫中国回到谈判桌上,这是商人帮的一个简单的思维。
所以,商人帮和军人帮在对华思维上有根本的区别。商人帮认为如果要为中国加压,加压本身不是目的,而应该达成贸易协定、经济协议,哪怕是在政治问题上也可以去谈判达成协议,但在军人帮看来,把中国当作下一个苏联来对付本身就是一个目的。所以这两派进入特朗普团队之后,我猜想他们会像特朗普第一任期一样各自推行各自的政策,也就是说在对华政策和外交政策议程上,他们会有各自的议程,这种情况下,如果汇总到特朗普那里很有可能出现冲突,造成白宫内部决策的混乱,这种混乱的结果是怎样的,我们目前不清楚。
结合特朗普第一任期的对台政策来讲,在第一任期,特朗普在对台政策上也没有说过好话,但事实上特朗普任期之内,美国对台军事援助应该是历史上最多的,特朗普第一任期时给台湾卖了180亿美元军火,是中美建交以来美国给台湾卖军火最多的。在他任期之内,特朗普通过了三个支持台湾法也是历史上最多的,美国历史上第一位正部级的,也就是卫生部长访问台湾,美国的助理国务卿访问台湾,如果不是他下台,美国的驻联合国代表也要访问台湾。为什么会出现这样的事呢?我认为是特朗普受到建制派的影响,特朗普的建制派在特朗普第一任期内会利用中美贸易谈判的思维告诉特朗普:如果你想给中国加压,如果你想在谈判中给中国施加更多压力,你应该更多地打台湾牌,所以这就出现了下面的人控制特朗普的局面。
上升到接下来的对华关系,我认为,如果我们要处理好中美关系,或者实现中美关系的稳定,要让特朗普管住下面的人,而不是下面的人引导他、浸润他。特朗普上台之后,我们应该搞好中美元首外交,尤其是处理好习主席和特朗普的对话管道。对于很多中美问题,我们应该直接找特朗普,并且告诉特朗普:如果中美想达成好的协定,特朗普应该管控住下面的人,尤其是在对台政策或者其他涉及到中国核心和安全领域,尽可能避免特朗普下面的人利用中美谈判筹码或者施压筹码的意识,鼓动特朗普破坏中美关系。
文晶:谢谢孙老师,孙老师讲得非常简明扼要。下面我们有请外交学院国际关系研究所副所长、国际安全研究中心主任凌胜利。
凌胜利:论特朗普的权势个性
特朗普回归白宫,对于中美关系而言有很多令人担忧的问题,包括经贸、科技、台湾问题,以及中美在全球领域的合作。美国大选中,关于特朗普为何能大赢的原因分析五花八门,不过最突出的优势主要有两点。一是胜在经验,也就是说和哈里斯相比,特朗普更有经验,这可以给美国选民更多的安全感;另外一个是胜在经济,现在美国的经济民生问题堪忧,包括通胀居高不下,使得选民更倾向于“特朗普搞经济还是有两把刷子”。所以,美国大选反映美国选民是务实的,国内经济问题更多主导美国选民的投票偏好。
对我们来说,白宫易主对于中美关系有什么影响?和特朗普第一任期相比,可能我们对他的行为风格会更加瞭解,特朗普也会更加强势,当前的他是有权有势有个性。一是有权,无论是总统大选的选票,还是国会选举,共和党都是一边倒的胜利,也就意味着将来特朗普在政策的推行和立法方面可能会更加的顺畅,基本很少会遇到国会的阻力。二是有势,这和特朗普的行为风格有很大关系,他是一个比较专权的人,或者说比较重视权力、不太愿意放权的人,而且他对于敢挑战其权力的人态度非常强硬。这就使得其他人更多会顺从而不是冒犯他。其实从美国盟国对特朗普的态度改变可以看得非常明显。其第一任期时,一些盟国领导人还敢于向特朗普说“不”,表达出与美国不同的意见。不过特朗普的第二任期,其盟国估计对特朗普会更多地配合,至少冒犯的可能性会减少。第三是个性,特朗普的很多想法经常发生变化,他很灵活,有不确定性。所以在中美关系当中,和第一任期相比,他的第二任期有比较大的不同,因为第一任期他没那么有权有势,他还是有一点担心,就是作为一个政治素人能否处理好国家大事,这也促使他第一任期初期还是任命了一些有专业知识背景、有职业经验的官员,而这一次他更多的是选择和他价值观趋同的人员,而不是考虑专业技能匹配。当然,专业技能也有考虑,如果说两者之间出现冲突不能兼顾的话,肯定是选择和他价值观更趋同的,所以,这就意味着第二任期的政府会更加专权和强势。
关于台湾问题,特朗普在第一任期还没上任前就提出台湾问题可以做交易,当时遭到中方的坚决反对,使其意识到台湾问题是中美关系的前提条件和政治基础,不是可以随便交易的筹码。因而特朗普第一任期时期,虽然对台湾不断进行军事援助或军售,但明面上还是坚持“一中政策”,并未出现军事危机。到了拜登政府时期,其实是在虚化“一中政策”,实际是加强美台关系,但也尽量避免出现台海危机。现在我们认为,特朗普政府的对台政策目前不确定性可能更大,但是灵活性可能更强。如果从特朗普的第一任期,包括他在2024年大选期间的表态,其实可以发现特朗普对台湾问题是保持模糊态度,既没有斩钉截铁地说一定会保卫台湾,也没有说要放弃台湾,所以台湾在他的政策里面,主要还是放在中美关系里面,把它作为交易筹码,他会拿这个筹码敲打中国。
所以我们要警惕,关于“台湾问题是重中之重”的表态是必要的,但实际上跟美方的表态并不是我们解决台湾问题最重要的办法。因此,一方面,需要表明台湾问题是中美关系的前提和基础;另一方面要增强中国对台湾问题的自主可控性,增强抗外部干扰能力。可以预计,特朗普肯定会将台湾问题作为筹码不断炒作,甚至是激化台湾问题来和中国博弈,但实际上特朗普是个“和平主义者”,不愿做赔钱的买卖,所以在台湾问题上爆发军事冲突,这是特朗普政府无法承受的,而且一旦中美关系完全走到这个情况,美国也会面临着战与和的选择问题。特朗普精明敛财,所以他不愿意介入台海军事冲突。
如果把台海危机升高到一定程度,就意味着特朗普政府面临着兑现承诺的信任危机。因此,特朗普一方面会加码去激发矛盾,但另一方面还是会有一个上限。因为中方已经把这个问题表现得很明显,而且从佩洛西窜访台湾以来,我们对台的举动已经显示了非常强的意志,包括现在环台湾岛的军事演习,这是促使美国对于介入台湾问题的成本预期的增加。所以,相互都在提高对方的成本,但是出现大的冲突风险的可能性不大。
所以更需关心的可能还是中美之间的贸易战等问题。在贸易问题上,特朗普的表态也非常明确,一是对所有的进口的商品加10%的关税,对中国是要60%,对“操纵汇率”或不使用美元的国家可能要100%,甚至要说取消全部的和中国的贸易,所以其实这个思路和他第一任期非常相似,即谈判的筹码具有多样性。他希望通过不断加码的方式来施压,然后强迫他的谈判对手尽早缴械投降。但问题是如果在前面的一个筹码达成共识之后,特朗普政府是否能保证后面不会变卦,不会有新的筹码,所以这是很复杂的。当然,贸易问题也反映很明显,一些贸易可能很敏感,但是一些普通的民用的消费品可能对于美国来说也没有什么,因为即便是加了关税,买中国东西也还是更便宜,所以美国民众肯定还会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