唐世平：理解国家能力与发展的新框架

唐世平教授的国家发展三角逻辑图。（图片来源：网络会议截图）

　　中评社北京6月7日电（实习记者　黄鸿宇）6月5日晚，南京大学－约翰斯霍普金斯大学中美研究中心主办的讲座《国家能力与发展的三角：人类社会的命运》在线上举行。主讲嘉宾为教育部长江学者、复旦大学国际关系与公共事务学院教授唐世平。该讲座由教育部青年长江学者、中美中心中方主任陈云松教授主持。唐世平教授认为：国家能力，制度基础以及政策是理解国家经济发展的新框架。

　　唐世平教授所讲的主要内容为他的下一本英文著作《经济发展的制度基础》中重要的一章。这一章的内容没有结论，也没有严格的理论，只是一个分析框架。这个议题是一个几乎永恒的讨论：经济发展是一个纯粹经济学的问题，还是一个政治经济学的问题。其内容主要分为三个部分：第一部分为国家能力的概念分析，第二部分为理解经济发展的新框架，第三部分为如何成为“发展型国家”。

　　提到国家能力的概念分析时，唐世平教授首先介绍了什么是概念分析。他提到“玩概念”比“玩标签”要困难很多。概念标准分为三个等级：基础的一级是概念需要抓住需要定义的内容的核心。第二级是学要将概念与其他相关的内容区分开来，而第三级是需要使概念满足可操作的要求，使其能够被可靠地测量。唐世平教授在批判吸收曼恩的国家能力分析框架的基础上，将国家能力的“四个维度“加入进去，提出了一个新的分析框架。曼恩的分析框架将国家能力分为despotic　power（专断能力）以及infrastructural　power（基础设施能力），国家能力的“四个维度”分别为coercive　power（强制能力），extractive　power（获取能力），delivering　power（配送能力）以及information　and　leadership（信息获取能力和领导人能力）。前三个是在学界拥有共识的，而第四个是唐世平教授新提出的。他认为一方面政府机构的信息获取能力应该与配送能力区分开来，同时国家领导人拥有极大的权力，是特殊的国家能力组成部分，但必须在拥有信息的基础上作出重大决策。曼恩没有解释清楚强制能力和获取能力这两个概念与国家能力之间的关系，因此唐世平教授将能用“四个维度“衡量的国家能力加入到了曼恩的解释结构中，并解释了曼恩提出的概念与国家能力之间的关系：despotic　power（专断能力）实际上是社会对于国家能力的约束力，而infrastructural　power（基础设施能力）则是国家能力对于社会的渗透性。然而由于国家的复杂性，对于国家能力提出一个好的测量标准仍然是困难的。

　　唐世平教授提出国家能力，制度基础，政策是发展的“三角”，是理解经济发展的新框架。国家的发展分为四个阶段：Starting（起步），Taking　off（追赶），In　pockets（收获），frontier（前沿）。在每一个阶段对国家能力也都有不同的要求。国家实现目标的手段主要有两种：一是制度，也就是规则，其影响大多是中长期的。二是政策，包括经济和政治、社会政策。国家能力、制度、和规则是国家发展的“三角”，三者之间的逻辑关系为：国家能力制定规则和政策，规则会对政策有强影响，政策对规则会有弱影响，三个要素聚在一起才能影响国家发展。而发展本身又会通过影响国家能力来影响规则和政策的制定。因为这是一个循环的逻辑，要通过好的实证研究来证明它是非常困难的。

　　在提到如何成为“发展型国家”时，唐世平教授提出一个“发展型国家”必须是一个学习型国家：“国家的学习能力”是所有赶超战略的基础。一个国家学习的动机是有三个要素决定的：培养知识传承和创新人才的物质基础，鼓励知识传承和创新的制度基础，以及一个崇尚知识的文化氛围。今天的中国拥有足够支撑强大国家学习能力的物质基础，但是仍然缺乏足够好的制度基础和文化氛围。在提到如何发挥知识人才的价值时，唐世平教授建议应该尊重科学和科学家，不能什么都政治挂帅。此外，只有给科学家和工程师的创业松绑，鼓励一部分技术和知识产业化，国家和社会才能从知识进步中受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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