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画家傅洵:愿为蓑笠翁 独钓寒江雪


上世纪七十年代初与恩师吴镜汀先生在灵怀阁合影


纪晓岚故居《傅洵山水画》展出的山水扇面


纪晓岚故居《傅洵山水画》展出的山水扇面


纪晓岚故居《傅洵山水画》展出的山水扇面


傅洵山水画《翠岭横云》

  中评社香港1月7日电(作者 王辛)数年前,在京城纪晓岚故居参观《傅洵山水展》,面对一幅幅超尘绝俗、古意盎然的扇面山水画,不知怎的,脑子里一下子就想到柳宗元的“孤舟蓑笠翁,独钓寒江雪”。当时未思所以然,及至后来读了专事中国传统艺术研究的学者朱良志先生的《南画十六观》,对具有中国艺术独特的超越精神的文人画有了深入一些的认识,方豁然明朗,原来,在画展遍地的京城别有一种吸引力的傅洵山水画,表现的正是一种超越功利、欲望等一切世俗束缚、寻求生命大自在的艺术情怀。

  已过“从心所欲不逾矩”之年的傅洵,少年时即有幸求教于国宝级艺术家溥雪斋先生;之后,又多年在著名山水画大家吴镜汀的门下学习。溥雪斋乃清朝天潢一脉,得天独厚,从小受一流的中国传统文化浸蕴,亦饱览历代中国传统艺术之珍品,是故不仅诗、书、画称绝,并且精通音乐,尤擅古琴。上世纪二十年代,溥雪斋在京城创立了中国近代著名国画团体松风草堂画会,与同好切磋画艺,培养人才。同为画会灵魂人物的,还有他的族弟、画坛上与张大千有“南张北溥”之誉的溥心畲。当时还是小字辈的启功,也是画会成员。“两溥”皆是饱学之士,画作浓厚的书卷气自不待说,整个松风画会的绘画风格,可以说也属文人画一脉。

  追随这些前辈,傅洵耳濡目染,苦心钻研,对文人画得之三昧,实非偶然。

  而傅洵每言画事,都会发自内心地感念溥雪斋、吴镜汀诸先师对他的教诲,使他做人作画受益终身。

  日本京都学派创始人之一内藤湖南,在上世纪初即言,中国的文人画是一种非常高雅的艺术,是一种能够代表中国这一世界灿烂文化文明的文化精神的艺术,必将在未来的人类文明进程中发挥更大的作用(见朱良志《南画十六观》,北京大学出版社出版)。我想,这并非是一种溢美之辞。中国文人画与一般绘画的根本不同,即在于它把中国传统儒道释哲学对宇宙对人生对生命的深切体悟和精妙智慧融入绘画之中,浸透着一种对人生命的终极价值和意义的寻求。这种寻求,无疑是人类永恒的话题。人类文明愈发达,人的精神需求愈高,愈需要寻找心灵的安顿。中国传统文人画,以它那令人难以言说的美,带给人以生命的思考和启示,这就是它永恒的魅力。

  半个世纪以来,傅洵不论外界风云变幻,心无旁骛,一意执着于中国传统绘画,正如曾为其画集作序的名作家萧复兴所言:“几十年来,他为人低调,蜗居城南一隅,无意争春,羞于名利,闲云野鹤,自娱自乐,不亦快哉。”

  这里,且记下与傅洵先生的一番谈话,也许有助于认识一下这位元不同寻常的“闲云野鹤”先生吧。

  雪斋先生是我的绘画启蒙老师

  王辛(以下简称王):前些天恭王府萃锦园举办《松风画会纪事》展,开幕式上到会的书画行家挺多,后来听说陆续参观者也不少。不过,像您这样曾登堂入室、亲炙溥雪斋先生画艺的老画家,想来是太少了。您能谈谈当年求教的情况吗?

  傅洵(以下简称傅):我的祖母是蒙古贵族出身,正白旗,博尔济吉特家族的,她的一个亲戚,看到我爱画画,就写了一个纸条,介绍我去跟溥雪斋先生学画,时间大致是1962年到1964年之间。那时我父亲刚过世,家里已经很穷了。记得那天我穿着一件父亲带补丁的外套,拿着这张纸条,带了一卷自己画的画,去见的先生。

  溥雪斋先生可以说是我的绘画启蒙老师。那时他住在东城区无量大人胡同36号,我看到他时,他不到七十岁,中等身材,银须飘然,头发差不多都白了,但面色红润,谈吐儒雅,可以说贵胄风范犹存。

  那时先生居住的已经是个大杂院,他住后院北房,那个“雪斋“犹如祠堂,门前有走廊,很高的台阶。屋子里头虽然宽敞,但家俱不少,因此还是显得有些拥挤。先生虽然贵为皇族,但是毫无天潢贵胄傲慢的积习,平易近人,对我这样的小字辈也和蔼可亲。有一次先生兴致很好,说“看你喜欢读历史,尤其清史,年少尚知努力,熟了聊聊闲天么?”我听了很高兴,谢谢先生厚爱,但不敢多言,只是有问即答。他问我可否瞭解他的家世,我大略回答后,先生显得很高兴,但嘱咐我在外面不必提及,要低调做人用心习画。他知道我的祖母是蒙古族正白旗博尔济吉特家族,更显得亲切了,他说:“满蒙联姻历来如此,我的堂兄溥儁你知其人么?”我说,就是“大阿哥”。他听后笑了,说他的福晋娘家即阿拉善蒙古罗王之家。之后,先生又反复叮嘱我这些闲聊切莫与他人言。这次闲聊是在一九六五年,已是文革前夜,山雨欲来,从先生的反复叮嘱中,也可看出他那时有如惊弓之鸟的状态。

  文革遇难 踪迹成谜

  王:文革中,雪斋先生遇难前,您见过他吗?

  傅:一九六六年文革爆发,北京八月闹的最厉害,待九月稍可喘息,我就去无量大人胡同探路,只见雪斋先生门口有许多革命小将,我不敢逗留,怕反而节外生枝,于是改道去找我的另一位恩师秦仲文先生,可到他家路口一看,门口竟挂了一个竖牌“西城福绥镜红卫兵司令部”,我又只好掉头就走。后来辗转打听,总算找到秦先生,他告诉我:“老舍沉湖了,溥雪斋失踪了,活不见人死不见尸。”

  后来听说,“红八月”底的一天,红卫兵冲进雪斋先生家,抄家,批斗,最后竟用剃刀把先生最珍视的胡子剃了下来。满族人认为胡子是最不可侵犯之事,这种侮辱,对雪斋先生的打击应该是毁灭性的,他大概决定出走,但身上没有粮票,去街道办事处求助,办事处要他找红卫兵开证明,那他哪敢去啊,他又去了弟弟溥毅斋家,弟弟家也抄了,据说弟弟家开了门,见是他,赶紧关上,那时这些人哪敢互相来往啊,说你反革命串联哪。之后又去了老朋友关松房家(关先生也是松风画会的成员),大概就是想借点粮票,或者告个别吧,可据说等关先生进屋再出来,雪斋先生就不见了。关先生亲口告诉我说,说是听说雪斋先生,还带着他的幼女,在太平湖自尽了。但雪斋先生出走后究竟遭遇了什么,在何处而终,始终是个谜!

  文革之后,我见过雪斋先生的长子毓麟初大哥,那是1979年左右了,我们同给工美公司画行活绢片儿,同去一个加工点儿,有时碰到了,就一路同行。记得他总是骑着一辆很破旧的自行车,身上挎着一个破旧的人造革包。那时他五十来岁,体质不佳,哮喘得厉害,但烟瘾仍然很大,抽两毛钱一包的工农烟,一支接着一支,骑着车也不耽误抽烟,别人给烟也来者不拒,潦倒得很。毓麟初大哥也擅画,但画技恐怕只得雪斋先生的皮毛而已,他人很单纯,不谙俗务,颇有八旗子弟遗风。那之后,没过几年,就听说他过世了。

  同为吴镜汀弟子 启功先生是师兄

  王:启功先生早年在松风画会也得到溥雪斋先生的指教,您与启功先生后来又都是吴镜汀先生的弟子,那您认识启功先生应该是很早的时候了?

  傅:我同启功先生第一次见面,是在吴镜汀先生家。那是上世纪六十年代初,那时我不过十五、六岁。有天去灵怀阁求教(吴镜汀先生北京居所),刚要进门,见里头有客人,就在外头停了一下。直到吴先生说,进来吧,我才进门。我刚给吴先生深鞠一躬,吴先生就笑着说,“来,我来介绍一下,这位是启功先生,启功先生你知道吗?”我还没来得及回答,启功赶紧就站起来了,给吴先生鞠了个躬,说“是启功,是启功。”那意思就是说,“别说先生”。然后冲我点头笑了笑。我就向启先生也深鞠了一躬。吴先生又对启功说,“这孩子是来学画的,也是你们满族人,富察氏,名傅洵。”启先生于是问了我年龄学业等等。吴先生又对我说,“你知道启功吗?”我说知道。启先生说,“噢,你怎么知道我呀?”我答,“我读过您的《中国山水画南北宗论》一书。”那天启先生呆了一会儿就走了,他对吴先生说,“先生我回去了,您歇着别动了。”然后对我说:“有功夫上我那儿玩儿,你还年轻,跟吴先生好好学画,要努力。”我鞠躬道谢,吴先生起身把他送到屋门口,我一直送到院门口。回来后吴先生对我说,启功很苦,幼年丧父,学问很好人也好,可惜赶上了运动挨整……

  后来文革爆发,启功先生的日子更不好过,他们都变成了斗争的对象,互相也不敢往来。吴先生去世的时候,启先生都不知道。

  但启功先生尊师重道,对吴先生终身感念。晚年发达后,1998年吧,他在翰海拍卖行见到一个吴镜汀先生早年以石谷笔法所作的长卷《江山胜揽》,便以17.6万元买下,在香港为吴先生出了一本画册,,叫《江山胜揽图》,启先生作跋,称 “镜汀先生六法绝诣。为之不朽!”

  我追求的是“我有我法中的无一笔无出处”

  王:您跟雪斋先生他们学画,怎么个学法呢?

  傅:中国画传统拜师学画,就是入室,很熟悉了,老师认可你了,然后自己画了画,请老师指点。画法,则主要是临古,学传统。记得吴镜汀先生晚年仍常画宋、元、四王传统,那时我年轻,不解,就问,您这么大名气,(绘画)早已形成个人风格,为何还习这些宋元四王传统啊?吴先生回答,这是基本功,要通过实践去掌握,只有不断地理解传统,才知道如何创新,才能在绘画中“不失其魂”,这和梨园界的演员喊嗓子练功是一个道理。

  王:吴镜汀先生早年学四王,尤其是王石谷,三十岁后画风逐变,更重宋元明文人画大家,即使晚年“创新”写生,每出佳品,也是“宋元山水法度自在”(见刘牧《象法自然——解读吴镜汀先生的三幅山水创作》)。这似乎的确说明中国画要创新、发展,传统绘画的笔墨功夫何等重要。

  傅:中国画讲笔墨,离开根本讲创新,讲弘扬传统,很可能变成一种招牌。不是简单的用宣纸用毛笔就能画好中国画,还需要有中国传统文化浸润,如经史文章、诗词歌赋等等。如果没有传统文化底蕴,用同样的中国画工具,但画出来就不一样。秦仲文先生曾说,画中国画要做到“随心所欲不逾矩”,我觉得这句话现在依然值得深思。随心所欲,即包括所谓创新,包括自我的风格,“矩”则是中国传统画之笔墨,只有对传统笔墨运用娴熟、对中国传统文化的精髓了然于心,才能“随心所欲不逾矩”。所以我说我追求的是“我有我法中的无一笔无出处”。无一笔无出处,并非无自己的风格面貌,而是首先要把握传统笔墨和传统人文精神这个“矩”,这个“度”,这个“出处”,在这个基础上“随心所欲”,千变万化,画出自己的风格。

  用笔墨吐胸中丘壑,其乐无穷

  王:中国文人画不重形似,或者说超越形似,寻求的是“骊黄牝牡之外”的意境,表达对生命的思考,对人生的沈思,通过笔墨创造丘壑、气象,体现画者对中国传统哲学,如老子“言无言”、庄子“天地有大美而不言”、慧能“不立文字”的精妙智慧的体悟。这样的阳春白雪,知者必然甚少,您几十年如一日地执著于此,耐得住寂寞,坐得住冷板凳,实属难得。

  傅:对我来说,就是喜欢。用笔墨一吐胸中丘壑,乐此不疲,其乐无穷。雪斋先生的画空灵超逸、笔简意远,镜汀先生的画飘逸灵动,萧远澹泊,这是我喜爱的风格,我追求并希望传承的,就是这样的所谓文人画一脉吧。

  绘画如果为名利所牵,那就好不了

  王:时下中国画市场火热,很多人打着弘扬传统文化的旗帜,肆意“发展”。记得词曲学家刘崇德先生谈到昆曲时,认为昆曲不宜为了什么市场效益之类一味“发展”,因为,昆曲既已被认定为世界文化遗产,就是公认的“博物馆文化”,对这样的博物馆文化,“我们的责任主要是继承和保留,万勿开发利用!” 国画虽然不算“博物馆文化”,但似乎也有类似问题。

  傅:对,我的看法和他一样,传统艺术要慎谈“发展”。国画,比如说形式上,传统的中国山水画不像现在这么满,这么俗,这么艳。中国画讲惜墨如金,不要都填满了。画画和唱戏一样,得“进味儿”。中国画有中国画的韵味,意境,尤其文人画,讲究简澹而有深度。就像京剧舞台不宜千军万马,但现在却总搞人海战术,演个《贵妃醉酒》,后面也站那么多人。这种铺排,在传统中国画,就是浪费笔墨。不同的艺术品类,要扬长避短。像评剧,它就是演杨乃武与小白菜之类的,你要它演现代戏演革命,就有点不伦不类。

  中国画现在是一哄而起,鱼龙混杂,急功近利,什么都没学好,就急着上电视、办画展。动不动就是中国书画班,收费很高,没学几天就给个证书。那几天,能学到什么?那证书,能说明什么呢?但那么多人热衷于此,有人要有人愿意给,这就不正常。绘画如果为名利所牵,那就好不了。

  头些年,一个画家告诉我文化部成立一个机构,专门给画家定价,交两张四尺的画,交四百块钱,找专家评论你那画一幅值多少钱,完了给一证书。我说这种活动我一概不参加,至于我的画值多少钱,那是市场问题,是我和市场的事儿。

  学作画,先做人

  王:古人云,人品不高,落墨无法。传统艺术传承,首先讲究做人。每看您回忆诸位先师的文章,都令人感慨。

  傅:雪斋先生,吴镜汀、秦仲文先生,都是品德高洁之人。有幸在他们门下,做人学艺,获益终身。他们的人格魅力,常常体现在一些生活小事上。我跟吴先生学画那时候,大家生活都很困难,大米对每个家庭都是难得之物。当时北京画院的画家们都要按规定去市郊一个农场参加劳动。吴先生年事已高,可不在劳动之列。有一次,我去替先生领工资和农场给画家的20斤大米。可吴先生只收工资,不收大米,说自己没去劳动,所以大米不能要。

  当年拜三位老师(溥雪斋、吴镜汀、秦仲文)学画,没有拜师仪式,什么都没交,过年过节,也从来不带礼物,他们不收。记得有一个弟子初到灵怀阁(吴镜汀住宅)见吴先生时,带了一盒点心,先生拒收,说,我和王同学不熟,初次见面,他的点心我不能收。后来硬是将那盒点心“完璧归赵”。但在教学上,三位老师都绝不保留。启功先生在《忆先师吴镜汀》中就回忆说“先生对于持画求教的,没有不至诚指导……”。

  带学生不收费 就跟朋友似的

  王:听说您带学生也不收费,在现在这样的社会风气下,实属少见。

  傅:是的,我自己带学生也不收费,学生刚认识时请我吃饭,我说不用这个。我跟几位老师学也没请吃饭,这都是现在的毛病。别说孩子没钱,有钱也用不着。我的腿脚不方便,比方说写了稿子出去列印不了,你(指学生)帮我去,这可以,这是雪里送炭啊。所以我跟学生,就跟朋友似的。

  纪晓岚故居举办画展,反响热烈

  王:2014年您在纪晓岚故居举办画展,受到很大的欢迎。等我闻风赶去,那些扇面都所剩无几了,好遗憾!(该次《傅洵山水画展》主要展出的是山水扇面,反响热烈。)

  傅:这个画展其实是偶然的,我的那些扇面不是为举办画展画的,是平时陆陆续续画着玩儿的。后来承蒙纪晓岚纪念馆李馆长看好,还有我的学生,他们出力举办的。画展开幕时学生送花篮,缎带上写“祝傅洵恩师画展成功!”(我)拦不住,我就提建议,不要写恩师,我也没有做那么多,写傅洵老师;不要写“画展成功”,写“画展开幕”就可以了,这样更准确,成功与不成功,怎么说?你写“开幕”,那肯定是开幕。

  王:听说每有记者采访您,您总说:凡事你说小点儿没关系,你用你的话说(时),宁低勿高;引用我的话(时),要确实。

  傅:是这么回事儿。

  祖先的荣耀,跟我有什么关系?

  王:听人介绍您,往往说您是谁谁谁的后代(傅洵家族属于乾隆皇后之弟、乾隆期名臣傅桓次子福康安一支)。

  傅:是啊,我说不用这么介绍,说我姓什名谁就行了。满清是所谓封建王朝,过去、尤其文革时,皇室后代,那都是残渣余孽,是垃圾,现在呢,又走上另一个极端,什么真真假假的爱新觉罗都冒出来了。连我都“沾上光”了。有一回,拍卖画,人家给我一个信儿,说那有你一个扇面。我就去看了。玻璃框里面的画,有溥雪斋、溥松窗、溥心畲的,还有我的,作者名签写的是溥洵。我就去找他们拍卖行的,说你们这个写错了,我姓傅,不是溥。没想到他们说,您别管了,没您的事儿。后来我才知道,他们把我归于皇族是故意为之。

  常有人对我说,您是皇族。我说我不是,我是满族,满族中只有爱新觉罗是皇族。

  至于说我是皇亲贵族,我的祖先富察氏确实是。对这,我虽没启先生对人家称他“爱新觉罗启功”那么反感,但觉得这很平常,就跟姓张王李赵似的,祖先的荣耀,跟我有什么关系?人得拿自己的东西说话。

  从不以启功师弟自居

  王:听说您在外面也从不以启功师弟自居。

  傅:我很敬重启先生,他确实是我的师兄,但他在年龄上比我长一辈有余,成就上,我与启先生也没有可比性。有一回,一个朋友的儿子结婚,他的亲家,企业家,喜欢附庸风雅,请我去了。婚礼上,司仪介绍:“来宾启功的师弟、著名画家傅洵”,我很不以为然,我说我没有让你这样讲,这虽是实话,可在这儿不必说,这说有什么意义!启功这时要抓起来了,你说这是启功的师弟,我认了。

  守望着水墨传统和人间真情

  王:您的斋号何以称绿茜堂呢?

  傅:茜,草啊,人也就是草芥而已。

  王:看到有位朋友说您的一生是在“守望着水墨传统和人间真情”,觉得十分贴切。

  傅:能够如此,此生足矣。

  傅洵简介:

  傅洵,1946年出生于北京,满族富察氏家族,属镶黄旗籍,号绿茜堂主人。现为中国画研究会理事、中国书画家联谊会理事、齐白石艺术研究会理事、收藏家协会特聘画师。傅洵早年师承书画大家溥雪斋先生,后拜师山水画大家吴镜汀先生专习山水,向名画家秦仲文先生学画墨竹。傅洵多次参加国内外画展,1985年与刘牧等画家在中国美术馆举办九人联展,1993年在美国纽约举办《傅洵山水画大展》,其作品被《中南海画册》(第一册)收录及被多家博物馆收藏。

  (作者王辛,资深新闻工作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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