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中评分析:中亚小国交战 由治到乱的信号

  中评社香港5月15日电(记者 乐国平)4月29日,一向平静的中亚地区突然爆发国际战争,中亚五国中最弱小的两国吉尔吉斯和塔吉克因为边界纠纷爆发交火,造成百余人伤亡。当日,两国达成暂时停火的协议,不料协议达成后不久冲突再起,截至发稿时冲突仍在继续。

  相较于动荡不堪的中东、南亚等地区,中亚一直以来较少传出国际冲突的消息。一方面,中亚国家人口稀少,即使国家之间关系紧张也很少酿成大规模冲突,另一方面,中亚一直受到俄罗斯深刻控制,加之上合组织等地区安全合作机制护航,因此国际冲突往往能在大国协调及国际合作中得到降维。

  但这一次,吉尔吉斯与塔吉克两国偏远小国冲突骤然升级,体现了中亚地区在疫情折磨及俄罗斯实力下降等大背景下,由稳定发展开始朝动荡方向转折。

  实际上中亚五国之间的不和不是新话题,由于苏联时代各加盟共和国不分彼此,因此前苏联政府在划定中亚五国边界时较为随意,国界线并非与民族界线完全吻合,加之中亚许多民族本身就有混居习惯,以及地区的水源、矿藏、交通要道等分配不均,因此五国对于各自的边界都存在不满。苏联解体后各加盟共和国依照苏联划定的边界独立,各国边界纠纷问题激化,但由于俄罗斯基本继承了苏联的地区霸权,因此在俄罗斯威慑及调解下,中亚国家间冲突始终没有闹大。

  但很多中亚国家内部的民族冲突在解体后便非常严重,中亚各国在独立后为了强化其独立合法性,纷纷对各自的主体民族进行偏袒扶持,对于其他民族不断打压,例如吉尔吉斯南部就存在吉尔吉斯族和乌兹别克族混居问题,两个民族之间成见颇深,吉尔吉斯政府往往偏向主体的吉尔吉斯族,对乌兹别克族进行压制,其后每当吉尔吉斯政权更迭时,吉国内都会趁乱发生排挤乌兹别克族的严重冲突。

  在这种主体民族意识强化影响下,中亚各国极端民族主义都出现泛滥迹象,对于其他斯坦国的敌意不断加深。这一次吉尔吉斯与塔吉克两国的冲突就和这种迹象息息相关。吉塔两国边界线本就犬牙交错,在两国各自民族主义情绪升温的背景下,双方对于水源和战略要地的争端逐渐白热化,是为酿成本次国际冲突的主因。

  疫情和俄罗斯影响力下降等因素也是这次冲突爆发的重要外因。新冠肺炎全球大流行让中亚国家亦不能幸免,中亚落后的医疗卫生条件让各国在疫情中损伤惨重,中亚本就脆弱的经济也在国际防疫封锁中受到重创。经济民生出现困难的情况下,各国政府就会利用对外冲突转移国内焦点,这次吉塔两国冲突,各自官方都表现出强硬态度,变本加厉鼓动国内民众“保家卫国”,使得冲突难以平息。俄罗斯在自身经济危机和西方制裁下实力大减,这次的疫情当中,俄罗斯亦是重灾区,其他大国趁机在俄罗斯周报不断挑起地区冲突,如乌克兰、白俄罗斯、外高加索等,让俄罗斯疲于应付,因此此番中亚国际冲突,俄罗斯能否有力调停,还是未知数。

  塔吉克与吉尔吉斯两国政治制度迥异。塔吉克斯坦政权长期掌握在强人总统拉赫蒙手中,拉赫蒙的子女亦在政府中担任要职,吉尔吉斯则以“中亚民主岛”自居,有较为开放的政党和选举制度,但政权经常更迭,民粹思想活跃。但在这次国际冲突中,吉塔两国朝野都热血沸腾,叫嚷要向对方复仇。可见两国经济民生,以及地区背景困境的同质性,超越了两国自身政治制度的异质性,令两国之间的紧张局势愈发升级。

  苏联解体伊始,中亚五国政治几乎都掌握在强人总统手中,但经过三十年发展变迁,五国政治制度出现分野,塔吉克和土库曼依然保持稳定的总统集权制,哈萨克和乌兹别克出现了新老交替,现总统权威已无法比肩前任总统,吉尔吉斯则在民粹旋涡中频繁更换政府,政治权威性荡然无存。五国的经济状况分化亦颇为严重,哈萨克和土库曼依靠丰富的石油天然气储量和稀少的人口,民众暂时可以获得较为体面的生活水平,吉尔吉斯和塔吉克资源贫瘠,地形崎岖,沦落为世界最贫穷的国家,乌兹别克资源较为稀缺,人口膨胀问题严重,因此发展局面不容乐观。

  如今的疫情给中亚五国都带来巨大麻烦,即便是哈萨克和土库曼都不可避免地出现经济倒退,这种局面下,不仅塔吉克和吉尔吉斯两个最偏远穷国的冲突仍会激化,哈萨克、土库曼等国与邻国的纠纷也有可能出现升级,因此,中亚地区爆发新的冲突的可能性较疫情前大幅抬头,这给地区周边国家带来挑战。

  俄罗斯在地区权威的弱化,本应由上合组织等区域安全合作机制进行补充,但上合组织由于印度等外部大国的加入,以及疫情期间国际互动有限等因素影响,尚未能在本次中亚国家冲突中发挥作用。实际上,这次吉塔两国冲突正是彰显上合组织效能的机会,希望该组织能克服不利因素,及时介入该冲突并作出有力调停,尽早让中亚地区重新回到和平发展的正轨上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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